“你……你從哪兒找到的?”
孫大夫突然想起,這是之前剩的一點零碎,他用小布包起來,后來都給忘了,也不知道放哪兒了。
她什么時候找到的。
更重要的是,她認(rèn)得這是天葵子?
孫大夫兀自發(fā)呆,虎頭喊了他兩聲,這才回過神來,按藥方抓好,把一群人送走。
院門一關(guān),孫大夫立馬認(rèn)真的問吳夢,“你認(rèn)得天葵子?”
吳夢乖巧的點了點頭。
孫大夫拉她走到一邊,在曬著藥材的簸箕前站定,指著那些簸箕問道,“蕁麻是哪個?”
吳夢在幾個簸箕中伸手一指,孫大夫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
“小薊呢?”
又是一指。
孫大夫?qū)⑺龓нM自己的屋里。
他的屋里有個專門存放藥材的中藥柜,從中藥柜里隨便抓了十幾種藥材,放在她面前,一一問著。
吳夢不會說話,他就只能反問哪種藥材是哪個,但即便如此已經(jīng)出乎他的意料。
吳夢大多藥材都沒認(rèn)錯,連長得很相似的天葵子和香附都能分清。
孫大夫突然有種命運之感自腳底疏散全身,抑制不住得欣慰和自豪油然而生。
何令珍和王水福對著十幾種藥材看來看去,贊嘆道,“小豆芽還挺厲害,認(rèn)識這么多藥材。肯定是每天陪著孫大夫曬藥,看孫大夫開方子,耳濡目染記在了心里。”
王水福拿著塊黑黢黢得藥材湊近鼻子聞了聞,臉一皺立馬放了下來,小聲喃喃。
“我也經(jīng)常陪孫大夫曬藥,我怎么不認(rèn)得。”
“小豆芽看來挺有天賦得,以后可以跟著孫大夫當(dāng)大夫,替人看病。”
何令珍一下說中了孫大夫的想法。
他本以為自己會孤獨到終老,沒想到偶然收養(yǎng)了這個孩子,又如此有天賦,或許這就是天意。
吳夢自此每日的生活又多了幾項任務(wù),那就是采藥、認(rèn)藥材,識藥材。
孫大夫的藥材大多都是去鎮(zhèn)上的藥鋪采買,或者從藥草夫子那兒買來的,偶爾興致好去山里走兩圈,順便自己采一些草藥。
但自從決定教吳夢認(rèn)藥材,便增多了入山的次數(shù)。
能夠在附近山中采到的藥草,盡量親自去采,順便教她如何識別,如何保存,還有草藥的藥性等等。
一晃已是五年,吳夢成了半大的孩子,千字文、三字經(jīng)、百家姓都已會默寫,開始用寫字與人交流。
孫大夫隔三日就會帶她去鎮(zhèn)里的藥鋪逛一逛,認(rèn)一認(rèn)平常少見的藥材,然后教她如何寫,并且有何藥性,再抽查一下已經(jīng)背過的藥材。
時常循環(huán)往復(fù),加強記憶,用盡了所有耐心和精力。
在回村地路上,兩人順便又拐進山里轉(zhuǎn)了一圈,沿途看到草藥便采到背篼里。
槐樹周邊群山環(huán)繞,盛產(chǎn)藥材,是個非常適合藥材生長的地方,一般藥鋪里一半的藥材都能在山里找到。
孫大夫年紀(jì)大了,爬山對他來說是個艱難的體力活。
但他從沒有懈怠,教導(dǎo)吳夢給了他莫大地力量和生活的意義。
吳夢勸他回去,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孫大夫卻堅定地?fù)u頭,尋了個石頭坐下來休息。
“小夢,你要記得,路一定要自己一步步走過才踏實,心里才有底,采藥也是一樣。只有熟悉藥材是在怎樣的環(huán)境和條件下成長的,才能真正地認(rèn)識它,將它運用到藥方中發(fā)揮最大地藥性。無論大夫開方、病人治病都離不開藥材,哪個人一輩子不生點病吃點藥?藥材關(guān)乎著病人的性命安危,一點也馬虎不得。”
吳夢將水壺遞給他,乖巧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從山里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