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高南低的地勢將院落分成了三層,每層之間以階梯分割。
主樓下的第一層種著許多鐵足海棠,枝椏修剪成一座圓門,兩邊種了許多花卉,數也數不清。
再走四梯石階來到第二層,左右兩邊又是兩個大花園,種了許多果樹、還有兩棵桂花樹和兩棵黃角蘭樹,分布的錯落有致,相互依稱。
其中最醒目的便是靠東樓的銀杏樹,挺拔的樹干直沖天際,比兩層樓還高,只可惜現在只剩光禿禿的樹枝,但能想象等到秋日落葉時該是何等火紅盛景。
最后第三層則是一排修剪精巧的大柏樹,棵棵粗壯高大,在陽光下落下一片樹蔭。
一棵年逾期頤的古茶樹穿插在其中,駝了背,彎了腰,溫斂羞怯,像個被保護在懷里的老小孩。
再往下便是一排很長的吊腳樓,大家稱做下廳房,底部封閉留窗,有木樓梯通往二樓木板過道,過道邊圍有木欄。
吊腳樓獨成一排,與主樓平行相對,低矮羞斂,如俯首的臣子。
吳夢沉浸在這古色古香、錯落有致的院落中,已經找不到形容詞,心中只有四個字——妙哉!美哉!
客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參觀著花園,無不贊美、驚艷。
席面隨性的擺在各個花園里,與古樹鮮花為伴,別有一番風雅趣意。
涼風掠上二樓走廊,吳夢打了個激靈咳嗽一聲,何令珍將她拉進屋,關上門,把一條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喝點熱水,本來就有點發熱,別再吹了風?!?
何令珍給她倒了杯熱水,吳夢看著眼前光澤透亮的水晶杯,有些不好意思接。
這杯子真漂亮,晶瑩剔透的。
“這杯子是我同學送我的,美國就流行這種透明的杯子,但容易燙手,小心別燙到?!?
吳夢拈著杯口,吹了吹滾燙的熱水,抿了一小口,味道也沒變特別。
吳夢這時才參觀起何令珍的房間,這是他的臥室,結構很簡單。
正中擺了一張柞木雕花大床,鋪著厚軟的被褥,床框上掛著一個鏤空龍紋銀質香薰球,床邊方形小幾上放著一盞油燈,和一本夾著書簽的外語書。
她那比人還大的行李正放著大床上。
屋里靠墻放著一個豎形衣柜,靠走廊一側開了一扇窗,窗邊是一套單人沙發,中間一張圓幾,圓幾上的清雅水仙開的正好。
此外就只有兩張桌子幾個圓凳。
吳夢此時正坐在其中一個單人沙發上,杯里的水喝了大半。
“你和馮團住在東樓一樓的客房,這會院子里人來人往,等客人散了我再帶你去布置?!?
吳夢將最后一口熱水咽下,身體的寒意驅退了許多,手腳都暖和起來了。
“不用了,我們不需要住那么好的房間,我們住在下廳房就行了。我和團團來這白吃白住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你再讓我住東樓我會有壓力的,你就讓我自在些吧?!?
這三座木樓是莊園中心,都是主人和客人的地方,吳夢實在不好意思腆著臉當客人。
何令珍也沒有強迫她,遵從她的想法。
“我可以看一看……那個掛在耳朵上的東西嗎?”
吳夢瞧見一旁桌子上放著的皮制手提藥箱,蓋子此時打開著,露出兩根金屬管。
那天他給二爺看病的時候,她就對那個東西很感興趣,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何令珍溫柔一笑,“當然可以?!?
說著親自把那個長長的東西從皮質藥箱里拿出來,展示給她看,介紹著這個東西叫聽診器。
“把耳掛放好,把聽診頭貼在患者胸口上,就能把心跳的聲音放大,通過導音管傳輸到耳朵里?!?
何令珍邊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