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怕什么來什么,診所里正忙的時候,翠大嬸火急火燎的跑來,一頭熱汗,抓著何令珍就喊,“不好了,不好了,你家那個大少爺被人打暈扛走了?!?
何令珍眉心一跳,“出什么事了,慢慢說。”
翠大嬸大喘氣的道,“我剛才撞見有人偷襲何大少爺,然后把他扛走了,那人腰里還別著刀,怕是要出事啊!”
“人往哪兒去了?”
翠大嬸頓了一下,“好像是往吳家灣的方向去了。”
“小夢,守著診所。”
何令珍急急忙忙的吩咐了一聲便脫了白大褂出去了,吳夢快跑著追上,“我跟你一起去,診所有周美蘭呢。”
兩人騎著馬到了吳家灣,一家一家的找,很快聽到半山腰上的一戶土房里發(fā)出了怒吼聲,何令冀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拿刀逼著脖子,跪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磕頭,又是窘迫又是害怕,臉色很是難看。
何令珍和吳夢一出現(xiàn)在院子里,屋里的少年便發(fā)覺了,頓時像受驚的刺猬一樣豎起了刺,一手緊抓著何令冀,一手攥緊了刀,往他脖子里深了幾分,劃出一絲血痕。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少年稚嫩的臉上透著害怕,拿刀的手有些不穩(wěn),肩膀都在輕顫著。
何令冀也被嚇得不輕,像是看見救星般大喊一聲,“四弟救我!”
接著脖子上的刀又深了一寸,傳來尖銳的痛楚,再不敢輕舉妄動。
何令珍站在院中不再上前,雙手舉起,“我是他的弟弟,你們有什么矛盾坐下來慢慢說,別動刀,要是傷到人就不好了。”
少年痛哭的大吼起來,手也跟著發(fā)抖。
“我娘死了,都是他害的,他是個殺人兇手,我要讓他給我娘償命。”
少年一哭,接著屋里又傳出兩個更加細嫩的孩子哭聲。
吳夢從窗戶往屋里看,瞧見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婦人,一男一女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守在床邊,哭地全身發(fā)抖。
剛才逼著何令冀磕頭的方向正是婦人躺著的地方。
少年情緒很激動,粗糙的皮膚全是曬斑,可見生活過的艱辛,一雙眼睛像淬了毒,想要殺了何令冀以后快,卻又害怕的下不了手。
何令珍試探的往前稍稍垮了半步,真誠的一字一句道,“要他真的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我保證會給你個公道,但要是動了刀,你自己也會搭進去。冷靜一點,有什么事你和我說?!?
“就是他,我娘都病成那樣了,每天都要吃藥,他還搶走了我所有的錢讓我沒法給娘買藥,是他害死我娘的。你是他弟弟,你們是一伙的,我才不會信你的話?!?
少年惡狠狠的哭吼著,何令冀清楚感覺到脖子上的刀不斷加深,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借了我的錢,我只是來收錢,沒想害你娘。”
何令冀不辯解還好,一開口,少年立馬炸了毛。
“就是你害死我娘,我跪下來求你寬限一點時間,你還是把我所有的錢都搶走了。我每天才三十文工錢,你一分不給我留,活活逼死我們。你既然不給我們留活路,那我就帶著你一起死。”
少年的手不停的抖,何令冀嚇得滿頭大汗,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錢我不要了,就當(dāng)送給你了,你放了我吧。”
“我娘都死了,我要拉你給她陪葬。”
何令珍哪里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看來自己的猜測成真了,何令冀果然是在放利錢。
少年情緒亢奮,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沖動殺人,吳夢舉起雙手揚聲喊道,“小兄弟,你聽我一句話怎么樣。我也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沒有一點憐憫心,但是他畢竟是條人命,殺人償命,你若殺了他你也活不了,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