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姐——”
阿泉有些慌了神,婚禮之日被新郎失約,這無疑是女人一生中最痛苦、最可悲的時刻。便是她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心酸。
吳夢輕輕抹去那一層濕潤,平靜的道,“今天辛苦你們了,都回去吧。”
“我們再陪你一會吧。”
阿泉有些擔心她,蒲夫人已經去莊園了,據說人到現在都沒找到,客人們也都散了。
新郎逃婚的消息不脛而走,這場婚禮舉辦的多隆重,最后就有多狼狽。
“不用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吳夢把人都趕走了,對著鏡子又干坐了許久,王水福來敲門也不應,一個人癡癡的望著鏡中的自己。
她從沒像今天這么漂亮過,妝化的漂亮,頭發挽的漂亮,衣裳穿的漂亮,笑得更漂亮——
要是小珍看到她的模樣,一定會喜歡的。
春夜微寒,吳夢扶著梳妝臺抬起坐的僵硬的身體,打開了門,感受著迎面襲來的涼風,深呼口氣,邁出了屋子。
王嬸的房間還亮著燈,王家人都沒睡。
吳夢像一個沒有重量的幽靈,悄無聲息的出了跨院,走在那條通往莊園的路上,腦海中無數次想象過何令珍騎著大馬來迎接他時的景象。
他穿著大紅喜服,意氣風發,肯定是這槐樹鄉最俊俏的男子,引無數人側目。
但此時的這條路,冷寂、凄清、空曠,在這無遮無攔的土路上,刺骨的寒意侵襲全身,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視野中漆黑一片,遠處燈火通明的莊園只是一個閃亮的小點,就像天邊的星星,明亮卻遙不可及。
她伸手想摸,不過是摸了個空,加快步子想要跑近,發冷的腿卻沉重難行,似乎有千里萬里般遙遠。
她有些急了,提著礙事的喜服跑了起來,后腦勺卻突然一陣鈍痛,眼中的那束光點飄飄忽忽,變大變小,然后徹底淹沒在黑暗中。
吳夢醒來時已經半夜了,眼皮像有千斤重,掙扎了許久才慢慢睜開,瞧見身邊站了許多了,皆是一臉擔心,二太太還在擦著眼淚。
“好孩子,你可算醒了,可把我嚇壞了。都是小珍不好,害你傷心了。你一定要相信他,他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吳夢耳朵嗡嗡的,聽不太清她說了什么,只感覺頭疼的厲害,像有錐子在扎,身體發軟,手指尖都疲于動一下。
“二太太,小夢剛醒,讓她多休息會吧,其他的以后再說。”
王水福語氣僵硬,把對何令珍的怒氣牽連到二太太身上,要不是平日里二太太待人好,他才不會這么客氣。
何令珍婚禮當天逃婚,讓吳夢以后還怎么在槐樹鄉活下去,人們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是啊,二太太,吳夢姑娘后腦勺受了傷,現在不能多思多累。”
劉大夫又上來給吳夢把脈,細致的斟酌了一下藥方,交給月姑去煎藥。
“小夢,你知道自己怎么受傷的嗎?怎么倒在了路上?”
二太太收了哭腔,關心的問道。
吳夢頭還在暈,感覺像是躺在船上,搖搖晃晃,視線也有些迷蒙。
“有人,從后面襲擊我——”
吳夢回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事,當時精神有些恍惚,卻還是清楚感覺到是有東西砸向了自己,像是木棍之類的。
二太太大驚失色,臉色都嚇變了,“有人故意打你?誰這么喪盡天良!”
他們都以為吳夢后腦勺的傷是在哪兒不小心磕撞的,怎么也沒想到是有人故意傷人。
吳夢倒在路上是王水福找到了她,以為她因為何令珍逃婚的事受了打擊才會昏倒,怎么也沒想到還有內情。
“他娘的,別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