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貞知一下坐直了身體,下意識要站起來,但肚子壓著,雙腿卻是沒能撐起來。
趙傳哎呀一聲,伸手想要扶助她,王貞知側了下身避開了,“男女授受不清。”
趙傳不以為然的哈哈笑著,盯著她的肚子想要摸一摸,又被她狀似無意的避開了。
“肚子都這么大了,成親那天還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來找我什么事,我要去休息了。”
王貞知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撐著扶手站起來,旁邊有兩個丫頭專門守著他,連忙上來攙扶。
“我們好歹是同學,這才畢業(yè)幾個月,何必這么生分。我是來找六少爺的,順便來看看你。只剩一個月就要生了吧,名字想好了嗎?”
“名字自有長輩和孩子父親想。”
“取名字可是一輩子的事,要好好斟酌。上個月我姐姐也生孩子,讓我?guī)兔ζ鹈郑蚁肓恕恪⑻瘍蓚€字,結果只用了‘恒’。其實我覺得‘泰’字更好,福泰安康、時通運泰,還有泰山之安的意思,真可惜。”
王貞知肩膀抖了一下,表情沉肅,伺候的丫頭關懷的問道,“您沒事吧?”
王貞知搖搖頭,“我想解手,扶我回去。”
說著和趙傳告別,“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聊。”
“好,你下臺階時小心些,別摔著了。”
王貞知走到主樓時回頭望了一眼,趙傳還站在小壩子里,掃了掃長袍上的灰,一屁股在她方才的搖椅上坐下,悠哉游哉的晃蕩起來。
臘月二十晚,王貞知突然發(fā)作,照顧的丫頭立馬跑去隔壁喊六少爺,然后又去找二太太。
王貞知和何令行雖成了親,但兩人根本不熟悉,加上為了更好的養(yǎng)胎,一直分房睡。
二太太邊穿衣裳邊有條不紊的吩咐著丫頭請穩(wěn)婆,然后燒水的燒水,準備東西的準備東西,準備著接生。
王貞知是第一胎,但生的很順利,并沒有受苦,穩(wěn)婆來后半個多時辰孩子就出來了,是個男孩,六斤八兩,母子平安。
何令行抱著軟軟糯糯的孩子,突然感覺胸口被填滿了,軟成一灘水。
原來這就是當父親的感覺,幸福、安心,連對王貞知的隔閡和不喜都消減了許多。
“娘,你覺得他長得像誰?我咋看不出來。”
何令行笑盈盈的摸著小孩的臉,二太太冷淡的臉上也漾起了溫柔的慈愛。
“小小一個,哪兒看得出像誰,天不早了,去睡吧,讓貞知也休息。”
婆子們做著收尾工作,屋里淡淡的血腥味散了一晚終于沒了。
這個孩子的到來雖是措手不及的意外,但終究是喜事,第二天二太太就讓人去親戚家報喜,等滿月的時候邀請親朋來吃滿月酒。
因為孩子的出生,何令行和王貞知的關系緩和了許多,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王貞知屋里看孩子。
“令行,孩子還沒取名字呢,過兩天就是滿月酒,總不能沒個名字。”
“我問問娘。”
何令行用小拇指點著小家伙的鼻子,小家伙正呼呼睡著,感覺有人觸碰,揮著小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把他逗得笑起來。
“這一輩是‘長’字輩,再想一個字就行了,我這兩天也翻字典找了找,選了好些不錯的字,像昆、玨、泰這些,好聽寓意又好,你喜歡哪個?”
何令行一心在孩子身上,沒注意聽她的話。
“這是我們家的長孫,取名字是要慎重些。”
王貞知話音剛落,突然感覺到一陣壓迫的視線,何令行抬眼望著他,目光深沉。
“大寶才是這個家的長孫,記清楚了!”
何令行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警告,王貞知臉色一白,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