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晚了,你們路上小心,我也要休息了。”
二太太拒絕的態度明顯,大爺心里憋屈,哼了一聲甩袖離去,何令冀并沒太大情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悠哉的背著手離開了。
何令行感覺何令冀不會輕易放棄的,果不其然,沒過幾天,何令冀單獨來找他,還帶著幾個堂口的兄弟,大有逼迫的架勢。
他這時才明白,真正想要他家生意的怕是炮哥會。
何令行家的生意做的很興旺,無論絲綢還是鹽都平平順順,自然引人眼熱。
炮哥會亦正亦邪,幫人也害人,既有正經生意也有旁門左道,人數眾多,勢力不小,深入各行各業,一般小老百姓根本不敢招惹,被炮哥會盯上無疑是件頭疼的事。
“六弟,你我是兄弟,才會讓你撿這個便宜,你也別太絕情了。”
何令冀仰在椅背里,二郎腿一抖一抖,整理長袍搭在翹起的二郎腿上。
“兄弟可不會強人所難。”
何令行瞧了他身后幾人一眼,全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摩拳擦掌,似乎只要何令冀一聲令下,就會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何令冀沉默了半天不接話,兩兄弟就這么面面相覷的坐著,互不退讓,穩沉的目光在空中的廝殺。
“成都最大的碼頭下個月要開香堂,宣布新舵把子上任,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立威。這位新舵把子和虎安堂口結怨已久,最是勢不兩立,就像油和火星,一碰就著,自然成了首當其沖的立威對象。”
何令行狐疑的瞇了瞇眼,“你說這些做什么,和我有什么關系?”
何令冀笑了一聲,不緊不慢的繼續道,“聽說你們成都那家絲綢鋪開在崇山街,正好是虎安堂口的地盤。”
何令行目光一凝,頓時肅然起來,手不自覺攥了一下,“你到底想說什么?”
何令冀很滿意他的反應,張揚的笑著,眼瞼下垂,以一種得意的神態瞥視著他。
“崇山街人流密集、生意興隆,是虎安堂口最重要的地盤,這次怕是要遭大殃了。也虧得我大哥和新上任的舵把子關系好,才能提前知道這消息。”
何令行已經明白了他的目的,他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大哥就這么想要我們家的鹽生意,不惜威脅親兄弟,還多給兩成的錢?這生意……不是你想要吧……”
何令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炮哥會的那些兄弟,臉色越發冷冽,被人威脅的感覺真他娘不爽!
“這價錢你們是穩賺不賠,這還不夠兄弟?我聽說你在絲綢工會也遇到些麻煩,成都的鋪子再出點事,你還不得焦頭爛額,先顧好你本家的生意要緊。”
何令冀看他還沒下定決心,又趁熱打鐵連嘲帶諷,“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把火燒到誰誰就會連渣都不剩。那家鋪子這些年沒少賺錢吧,六弟可得看住了,別小珍一不在家,就敗的不成樣,讓人笑話一個娘生的親兄弟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晚上吃完晚飯,何令行說起他把鹽生意全部賣給何令冀地事,二太太驚詫的一下抬頭看來,針扎到了手指,立馬涌出一粒血珠。
“誰讓你答應他的,而且還是全部!”
二太太氣惱地拔高了音量,聲音依舊柔軟優雅,將受傷地指腹含進嘴里消毒,很快就止血了。
“娘,您別氣,好漢不吃眼前虧,況且我們并沒有吃虧。盯上我們的是炮哥會,不全部到手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這生意也就外人看著熱鬧,近年來鹽稅連番地漲,早就是徒有虛表,不如趁現在還值錢,賣了圖個輕松。到時候大筆現錢在手什么生意做不成,另起爐灶就是了。老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是錢的事嗎!他們都欺負到頭上來了,要是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