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咧的嘟囔著,腳步卻不自覺停了下來,身體隱在一棵大樹后。
今天太陽很好,風卻很涼,大太太追了一路,累的背上冒汗,停下來被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胡亂的摸了把臉,卻發現手指上有水漬。
她只是迎風落淚而已。
何令珊小口咬著餅子,總感覺身后有人在看她,回頭卻又誰也沒瞧見。
兩人加緊時間趕到了縣城藥廠,何令珊已經把事情大概說了,何令珍推開辦公室門瞧見端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得品著咖啡的韓科員,然后對上他招牌式的笑臉。
“韓科員,歡迎,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何令珍解開西裝紐扣,瀟灑的在獨人沙發上坐下,很快就有秘書送上新咖啡,同時將韓科員得咖啡杯蓄滿。
“是我沒打招呼突然打擾,多有失禮?!?
兩人客套的互相致歉,喝了幾口咖啡,趕路的風塵平息下來,何令珍這才開了口,“不知道韓科員今天來是有什么事?”
韓科員也不繞彎子,直言道,“想必何廠長已經告訴你了,我查到貴藥廠有些情況與賬目不符,就想來問問何老板?!?
“韓科員盡管直言?!?
何令珍抬了抬手,嘴角噙著禮貌的微笑,目光坦然,不慌不驚。
韓科員微微放松身體靠近柔軟的沙發里,保持著那張親和的笑臉,緩緩說道,“有人說貴藥廠日夜不歇的生產,實際生產量與賬目所示有很大的出入,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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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令珍攤了攤手,無奈的笑起來,“雖然不知道這話誰說的,我只想說這人蠢的厲害,瞎話都編不好。我們藥廠就這么大,工人數量一目了然,每天能有多大的產量一算便知,能怎么作假?”
何令珍加了些許牛奶,用咖啡勺輕輕攪動著,笑看著韓科員,眼底透著暗諷。
韓科員坦然的與他對視著,從容不迫的道,“那人還具體說出去年臘月二十八那天,親眼看到藥廠后門悄悄運走一大批貨,但賬目上卻沒有這一筆。”
何令珍慢悠悠的轉著茶杯,青花白瓷杯襯著他細長的指骨強勁有力,煞是好看。
“我猜告訴您這些的人叫蔡富吧?!?
韓科員笑而不答,表情卻已默認了。
“蔡富這人本來是我們生產部的工人,但他心術不正,偷奸?;徽{戲女職員,后來還偷偷倒賣廠里生產的藥劑,被我逐出了廠。這種人的話有什么可信度?”
韓科員早料到他會這么說,慢條斯理的從隨身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記錄簿,推到何令珍面前。
“除了蔡富以外,當晚值守城門的警察也能證明貴藥廠當晚送貨出城,并且記事簿上清楚注明了出城人數、車馬數輛。這何老板又要怎么解釋?”
何令珍認真的看著韓科員,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見他說完,不由輕笑起來,“韓科員是懷疑我偷稅漏稅?”
“有人舉報,我自然要調查清楚?!?
何令珍吸了口氣,眼瞼下壓,嘴角輕抿,頓時平和的臉龐染上了肅然正色。
“好,那我就給韓科員一個解釋。其實解釋起來很簡單,那晚確實有東西從藥廠后門運走,但不是廠里的貨,而是我家絲綢鋪的絲綢,暫時在廠里放了兩天,那天運去了重慶。如果韓科員不信,可以查看我家絲綢鋪的賬目,或者去重慶調查均可。”
韓科員笑著擺手,“何老板言重了,您聲名顯赫,這點小事自不用撒謊,解釋清楚就好了。還請不要見怪我魯莽才好。”
“這是韓科員職責所在,我能理解。”
何令珍邀他繼續飲茶,韓科員碰了灰心里自然訕訕,但面上的笑容從沒消失過,公事公辦、坦然無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