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日的功夫,勤王妃雇兇殺人之事便在京城流傳開來,大多數人并不知曉此事的來龍去脈,連打聽帶猜的,以訛傳訛罷了,可人們就是愛湊這種熱鬧,拼拼湊湊竟傳出許多不同的版本來,但引起的議論確實是足夠轟動的。
文茵郡主心情復雜地跟著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一起回到勤王府,她無法贊同母妃的做法,可也不能出來指認自己的母妃。眼下父王和母妃之間的氣氛更是有些緊張,文茵郡主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待侍衛幫忙關上房門,退下之后,勤王方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勤王妃,“那三個人究竟是不是你派去的?若是你此時同我說實話,京兆府那邊我自有辦法幫你遮掩。如若真的是你做的,你又不肯同我說實話,那到時候要是他們那邊真查出了什么……你也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
“王爺不信我?”勤王妃語帶哽咽。
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縱然初開始他并非是因對自己有情才娶的自己,可自己好歹也在他身邊陪伴了近二十年了,多少也能生出些感情了吧?若是換成了尋常夫妻,哪怕丈夫知道自己的妻子做了這樣的事情,也該是想盡辦法幫忙遮掩維護才是,而不是像王爺這般一開口便是質問。
“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勤王再次沉聲追問。
“當然不是!我怎么會做這種事情?”
文茵郡主眼下簡直欲奪門而逃,她不想看到父王這樣質問母妃,也不想看到母妃如此故作無辜地否認,而知道真相的自己卻什么都不能說。
“你記住了,我不準任何人傷害她的侄女,你千萬別動什么心思。”
如此明顯帶著告誡意味的一句話,聽得勤王妃心寒似深冬寒冰,“王爺,您的親生女兒還在這里,叫她聽到王爺的這句話,難道您就不怕她傷心嗎?王爺您又何曾對我們女兒這么上心過?”
勤王看了一眼文茵郡主,方緩緩道:“是我欠薇兒的,我不想她在地底下也怪我……”
“是了,”勤王妃突然悲憤道:“我們母女兩個也從來沒能讓王爺您放在心上哪怕一絲一毫過!”
說罷,勤王妃便是趴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文茵郡主實在是不想再看下去,默然地朝著自己的父王和母妃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這件事究竟該怪誰呢?怪父王?怪母妃?還是該怪那個曾叫父王放在心尖的女子?也許誰都該怪,又或許誰也怪不了……
……
夜深人靜,孟止念房里的燈燭還亮著,方函芝猶豫了片刻之后,終于還是走到她的門前敲響了房門。
孟止念以為是伺候她日常起居的婢女,便隨口道:“進來吧?!?
方函芝推門而入,見她在燈下看書,便不由語重心長地開口勸道:“夜已這么深了,就別再看書了,仔細看壞了眼睛?!?
孟止念聽聞是方函芝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小姐?”
此時方函芝已走近孟止念身邊,看了一眼她手中捧著的書,納悶地問道:“你看這《商經》做什么?你對做生意有興趣?”
“不是。這書是公子給我的,他說此書雖是寫經商之道,可其中也包含了許多人生哲理,叫我好好看一看,或許能有所領悟?!?
方函芝聞言一笑,“這個李言緒,我看他還是沒死了將你從我這里再挖回去的心思?!?
說罷,方函芝逕自轉身坐在了一旁的太師椅上,看著孟止念道:“近日,你身邊倒是熱鬧得很,很煩吧?”
自從傳出孟止念就是當年那位跟勤王相戀的神秘女子的親侄女之后,方遠鏢局每日都會來幾個借口托鏢,實則是來一觀孟止念真面目以滿足他們好奇心的人。
這倒還罷了,那勤王也是不消停,日日不是派人來給孟止念送東西,就是親自上門來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