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妍公主無奈,只好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一臉不甘地看著坐在那里撫琴的孟止念。
姑姑是怎么了?分明自己才是她的親侄女,她為什么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向著孟止念。
孟止念眼下撫的這一首曲子,跟方才大有不同,這一曲曲聲纏綿,哀傷凄切,似有訴不盡的別離之意。
在場的這些人無一不為之動容,就算是璃妍公主這樣十分討厭孟止念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曲確實引人入勝,情不自禁地就會隨著她的樂聲起伏。
尤其是座上的惠嘉大長公主,眼角竟是慢慢有了濕意,低頭之際,衣袖抬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在抹去眼角的淚痕。
孟止念亦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撫這一曲,坐在她旁邊的眾位樂女也不暗暗由感慨,聽說這位孟姑娘是個婢女,可為什么她的琴藝如此高超,比他們樂坊之中最好的琴師還要好。這樣的琴聲,她們真的是甚少聽到。
在眾人一致的安靜中,孟止念的指尖滑下最后一道尾音。
惠嘉長公主點了點頭,“琴藝確實沒話說,宮里的那些琴師只怕也比不上你。原來你就是那個孟止念,倒沒想到你是這樣的。”
有關這個女子和李公子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她自然也是聽說過一些的。聽說那位孟姑娘是個婢女,她當時還以為不過是靠著幾分姿色勾引主子的,上不得什么臺面,還心說李公子這么一個聰明的年輕人,怎么也會上這種當?
可今日一見,方才知曉李言緒到底還是李言緒,他的眼光從來沒錯。這個孟止念琴藝自然是沒話說,可是她端坐在那里,姿態、氣度分明不比在場任何一個千金小姐差,甚至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幾個公主,在她面前竟也顯得有些不夠大氣。
“你如此煞費心思地要見到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你且說吧。”
“多謝大長公主,不過……此事稍有隱秘,能許我借一步說話嗎?”
“可以。”
眾人皆是驚訝,惠嘉大長公主其實脾氣并不怎么好,方才剛坐下的時候,連璃妍公主的面子她都沒給,可是面對這個孟止念時,卻這般好說話,真叫人想不通。
“你們先坐,我去去就回。”
惠嘉大長公主一起身,其他人自也是要起身恭送的。
在眾人的注目中,孟止念隨著惠嘉大長公主一起離開。
進到一個小院中,惠嘉大長公主屏退了左右之后,看著孟止念道:“什么事,你說吧?”
“我這次是為李氏被扣在豐水縣碼頭的那批貨而來。”
“李氏的貨?”惠嘉大長公主顯然并不知此事。
“你是想讓我跟我的丈夫說一聲,叫他放行是不是?可是我是女眷,按理說,不能干涉朝政之事。”
“可是這次,褚大人并非是有確鑿證據,空口無憑便將李氏的貨船給扣了下來……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孟止念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惠嘉長公主臉上的神色,見她面上果然露出嫌惡之色,心中便略有了底。
“縱是如此……只要略聽一下外面的傳言,你也該知道,我與我的丈夫不合已久。但凡我跟他開了這個口,就等于是欠了他的人情,而我卻頂不愿欠他,你明白嗎?”
孟止念當然知道這一點,昨天賀飛已經將他所知道的有關于惠嘉大長公主的所有事情都告訴自己了。她知道,惠嘉大長公主并不是自愿嫁給這位褚大人的,她未嫁時曾跟宮里的一個侍衛相戀,可是她身為長公主,先皇當然不可能讓她跟一個侍衛在一起。
后來知曉了長公主的心事,先皇本欲將那侍衛給殺了,還是長公主長跪先皇寢宮外哀求,先皇這才心軟,放過了那個侍衛,卻就此將他調去邊關戍守,還給他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