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客棧上房,透過淺色床幔,依稀可見慕容殊雙臂環于沈清影身前,將她緊緊抱在懷里,下巴抵在頸窩,伴著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入眠。
不曾察覺房外有一道鬼祟的人影正在逼近。
司徒臻自飯后就一直待在屋里,司徒幽走得急,陶司戶跟著一塊兒走了,反正司徒幽此番不僅是一無所獲,甚至連努力都沒有做過,司徒臻也實在想不出陶婠能在女王面前如何美言她,便由著她去了。
因為她有傷在身,就留了女醫在身邊,眼下她只覺是命運眷顧,連老天都在給她機會,因為她此時最需要的不是一個只會裝腔作勢的陶婠而是一個懂得醫術的女醫。
此刻司徒臻著一襲黑衣,趴在門外,指尖戳破窗戶紙,透過洞眼將他們夫妻二人恬靜安虞的睡姿一覽無余,睡在隔壁的錦七中了迷藥不會來救他們,住在樓下的顧南敘也根本想不到她會在今夜行事。
掏出懷里鏤空的短竹,一縷青煙自洞眼吹入,如此強勁的迷煙,她就不信他們還能醒得過來。
司徒臻以面巾掩面遮住口鼻,悄聲走入房內,掀開床簾,冷笑一聲,慕容殊抱得倒是緊,可再緊又有什么用呢?
伸手輕輕一推,輕而易舉就將夢中相擁的兩人分開。沈清影睡在外側,此番確實方便她不少,掏出沾了藥的濕帕一把捂住她的口鼻。
沈清影還沒徹底暈過去,徒然的呼吸困難向她襲來,中了迷藥的她只能手腳并用,拼命掙扎,雙目圓瞪,不可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眼眶泛紅。
恍惚間似有一股熱血自她股間流出,看見她白色里衣被鮮血染紅,司徒臻只覺心情舒爽,俯身在她猙獰卻漸失血色的耳畔旁低語,“沈清影,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嫁誰不好,偏要嫁給榮王。”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很快你的好夫君就會來陪你了。”司徒臻笑容張揚肆意,眼底透著不屑。
沈清影奮力推開她,雙腳朝后退縮,護在慕容殊面前,咬牙道,“為什么?到底為什么要殺他?”
“呵,你問為什么?”司徒臻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嘴角邪魅的笑容處處透著乖張詭譎,“當年他毀了西羌多少戰士,又奪走了幾座城池,這筆賬是時候清算了。”
“難道那些九頭鳳都是你派來的?”沈清影話落,敏銳地捕捉到她雙目微微一怔,看來不是她,那就是司徒幽或者西羌女王的手筆了?
司徒臻沒想到司徒幽竟然連九頭鳳都派出來了,心下不禁有些驚訝,不過轉瞬就回過神來,嗤笑一聲,“那是自然!今夜拿下你們,我就是西羌王女!”
司徒臻不想再同她廢話,拔出短劍,厲聲道,“受死吧!”劍身分明徑直插在沈清影的身上,鼻尖卻沒有傳來想象中的血腥氣,手下只有一股軟綿無力的感覺,似是刺在了軟榻上。
霎時面前似有輕煙拂過,所謂花非花霧非霧,司徒臻看不真切眼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伸手一陣亂摸,卻只摸到冰涼的床鋪。
“晚晚,我們會查到的。”本該躺在床上相擁而眠,又身中劇毒的兩人此刻正立在屋檐之上,面色寒涼地看著屋里那個女人無止境的瘋癲。
他們一定會查明,西羌到底為什么接二連三地襲擊王府,西羌女王竟然還以王女之位誘惑她們,她對王府到底有著什么樣的執念,這些問題,終有一日,他們都會弄明白的。
“嗯,不過還是先解決了她再說。”沈清影嘴角微勾,唇邊泛起狡黠的笑容,溫柔的月色映在她明亮的雙眸上,美中帶魅只一眼便能蠱惑人心,慕容殊摟著她的腰,忍不住俯身在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好。”
話落,慕容殊喉間發出如烈鳥嘶鳴般的聲響,一直伺機在側的錦四和錦七收到信號,帶著錦衛隊悉數出動,錦四一想到這人方才竟敢謀害小主子,簡直努不可恕,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