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純真,自然,單純,又滿是生機。
是形天創(chuàng)這二十來年,從未曾在任米人眼中見過的眼神,直刺他心。
方才形天創(chuàng)在車上就是因為瞥見了洛雪的白色裙角,這才跟了上來。不得不說,她這白色的短裙再加上那雙瑩白的在月光下都泛起光澤的腿,倒極是惑人的。
形天創(chuàng)跟過來的本意是想著探探洛雪是否有可被利用的價值,也許就是因為她的眼神,也許是因為她那旁若無人的可愛的給自己勇氣的碎碎念。讓他此刻放下了滿腹的陰謀論,選擇就此守護。
因為,對于純粹的人,必應以最為純粹的心意待之。否則,便是侮辱了這樣的極為少存于這世間的妙人。
幼時見過太多黑暗的人,這種純粹對他便是有著最為致命的吸引。只是彼時的形天創(chuàng),還未曾想到這一層罷了。
樹下的洛雪抱緊手臂撇撇嘴,豎著小耳朵聽著這荒野中偶爾傳來的秋蟲鳴叫,秀眉微蹙又小聲說起埋怨自己的話來。
“洛雪,你是個傻子吧!二寶姐姐讓你跑出來找個就近的地方躲好,你倒好,一跑起來就像是脫了狗繩的哈士奇一樣,一竄就沒了影兒,學校體育測試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能耐???跑個八百米就在床上癱了幾天。”
洛雪說得起勁兒,臉上兩個小酒窩就像是裝了溺人的酒一般可愛。
只是苦了形天創(chuàng)在樹上聽著她的話憋笑憋得難受,他聽著她的話,在口中無聲品著她的名字,洛雪,她叫洛雪。
古人有言:是宜當時見之而歆羨,后世聞之而嘆息。
廢舊工廠這邊,虞青檸在聽到車聲的那一瞬間就挺直了脊背,只見她將懷中的顧墨先是輕緩地扶著靠坐到門框上,隨即她便擺出防御的姿勢,從眉角到唇角都繃得緊緊的,睜大雙眼死死盯住前方從那黑暗處快速靠近的身影。
只是當那道人影走到有著淺淡光芒的門口時,虞青檸瞧著那人,眸中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掉了出來。
“怎么了?”來人見虞青檸一哭便慌了神,忙上前兩步拉著她將她上上下下仔細查看了一番,直到見一道傷痕也沒有,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將她一把摟進懷里。
“你沒受傷就好,你不知道,剛剛我接到顧墨發(fā)的消息時,我整個人都嚇呆了?!?
來人將下頜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慵懶低沉的聲音被這濃重的夜色染上了幾分喑啞。
“對了,顧墨呢?”說到這兒,米辰才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人。
“老米?!庇萸鄼帍拿壮綉牙锾痤^來,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吸了吸鼻子,輕輕推開他,抬手指了指靠在門邊處面容慘白毫無動靜的顧墨,聲音滿是哽咽,“顧墨,他死了。”
“顧墨死了?!”
米辰一聽虞青檸這話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即便蹲下身子伸手探查顧墨的鼻息,在感受到指腹間傳來的那微弱卻算得上均勻的呼吸時,他整個人的心便落了下來。
見米辰蹲下身去探過顧墨的呼吸之后就再無動作,立在一旁的虞青檸眼眶變得更紅了,緊接著便是一顆又一顆黃豆大小的晶瑩淚珠砸向滿是灰塵的地面。
“老米,顧墨他是為了救我才死的,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庇萸鄼幊槌橐靥帜税蜒蹨I,嗓子因為哭泣也變得沙啞起來。
蹲在地上的米辰已經找到了顧墨后背上的傷口,那處塞著塊布料極好的手帕,此時已經浸了些暗紅色的血漬,應該是先前虞青檸見顧墨受傷變從他西裝胸口處的包里摸出來止血的。
聽著虞青檸那沙啞的哭聲,米辰皺了皺眉頭,轉過頭來對她道:“顧墨沒死,他現在只是暈過去了?!?
“沒死!”一聽這話,虞青檸那哭聲戛然而止。隨即她便蹲下身子湊近顧墨,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