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難以抑制內心的驚恐，悲情的畫面也開始變得毛骨悚然。

不知為何，溫知就脫口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卡德萊茨。

之前在斗獸場時對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當時他的桀驁與自信是溫知心中難以磨滅的回憶。

或許在那頭獅子眼中溫知看到了與卡德萊茨共有的某種東西，才讓她并未經過多少思考，就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原本還在與工作人員僵持著的雄獅怒吼一聲，這好像用了它全部的力氣，在這之后，它的腿直接一軟，整個身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原本高傲的脊骨被壓彎，它將頭深深地埋了起來，工作人員又往它身上甩了幾鞭子，它也只是發出細微的嗚咽聲，再也不曾抬起它曾經高傲的頭顱。

“卡德萊茨！”溫知忍不住又喊了一句，這次周圍的人都清楚地聽到了溫知的聲音，全部向她看過來，唯獨雄獅依舊埋著頭，虛弱感與疼痛感將他死死環繞。

“你認識它？”辛巴克錯愕地問道。

溫知明明身為玩偶，卻還是在這樣的環境里，產生了手腳發涼的幻覺，她一直盯著那頭蜷縮起來的獅子，暫時沒有回答辛巴克的問題。

“不，我不認識。”溫知露出笑容，但這笑怎么看都顯得極其虛假，“我只是想到了以前聽別人說過的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不只是辛巴克對這個故事有興趣，周圍許多人都瞥向溫知。

“據說有個勇士叫卡德萊茨，他在戰場上驍勇無比，他讓別人永遠記住他的名字。”溫知頓了頓，聲音變得愉悅起來，“但是最后這個勇士因為困難變成了懦夫。”

“它不就是么，在我們的面前，在桀驁又怎么樣，還不是投降了。”溫知大笑起來，周圍人也會心一笑。

但是沒人看見溫知眼底的陰霾，她一直都在等待著面前這頭獅子抬頭，或者給她一點點細微反應——但令人失望的是，它并沒有。

辛巴克帶著溫知離開時，溫知忍住自己想要回頭張望的念頭，最后匆匆一瞥時，只看到一道破碎的剪影，然后就是那群觀眾的背影。

溫知細細思索，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初見端倪，比如安樂窩酒店的殼魚和郭麗莎。

殼魚為什么會是一條魚？而且還具有思想，能說話，并且通過吃人變回人形？還有昨晚的那只有智慧的觸手怪。

這一切究竟有什么聯系……

“你覺得這里怎么樣？”辛巴克問道。

溫知現在陷入了思維怪圈里，她不想信任這里的任何人，辛巴克或許也不是一個好人，但他又是溫知在中心城遇到的第一個全心全意待她好的人，即便有時候十分中二，可至少未曾傷害過她。

溫知勉強笑了笑“還好。”

辛巴克失落道“我以為你會喜歡這里的，要不然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辛巴克瞬間滿血復活，他總是如此，快樂與悲傷全部在一瞬間，分辨善惡的能力還不太強，就像之前溫知問他何為“卑劣的人類”一樣，辛巴克只是回答“大人們說的”之類的話。

……

笨笨熊甜品屋。

辛巴克推門進去，門口的鈴鐺響了起來，一個穿著馬甲，領口打了個蝴蝶結的少年服務員走了過來。

“您好，笨笨熊甜品屋小米為您們服務。”標準的八顆牙齒，如提線木偶般，雖然標準，但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