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一人,正七品,管理一縣行政;
縣丞,一人,正八品,縣長之輔佐;
主簿,一人,正九品,掌管文書的佐吏;
巡檢,一人,從九品,主要為州縣所屬捕盜官。
在這4人中,能稱作官的,其實就知縣一人。
與走科考路線的知縣不同,巡檢頂多只是武舉人,還可能是一介白丁。在上官眼里根本上不得臺面。
被城門下的闖軍一陣痛罵,巡檢使張義趕緊縮回頭去,悻悻地看著知縣張文龍。
張文龍知道,橫豎都得自己出去挨刀了。他來到城墻的垛口,對著城下的將軍大聲說道“本官是灤州知縣張文龍,不知將軍來此,意欲何為呢?”
“本將王之明,受制將軍李巖的手令,去天津衛駐防,途經灤州,進城休息一晚,明日就拔營啟寨。”
張文龍長出一口氣,心道“看來是流軍,不會打灤州的主意。”
可他轉念一想不對,闖軍為何夜間匆忙趕路?他們正在攻打山海關,為何急著向回走呢?
張文龍雖然不知道,李自成兵敗山海關的確切消息,但是白日他也探知,永平府的闖軍大面積向西撤退的消息。知道闖軍這次應該不妙,城下這伙人不會是一伙逃兵吧!
想到這,他趕緊問道“王將軍,山海關戰事如何?”
“雙方正在激戰!天津衛出了點狀況,李巖將軍讓我連夜趕回!”
“啊!正在激戰,你們急匆匆的向回撤,想干什么?”張文龍更加坐實了,逃兵的判斷。
他似乎突然有了底氣,伸了伸脖子,進一步說道“上軍一路舟車勞頓,先在城外休息,一會我讓人送去美酒佳肴,犒賞將士們!”
“什么?張文龍你竟然讓本將在城外休息?誰給你的膽子?”
朱慈烺在城下怒道。
張文龍心道,“誰給的膽子?自然是你。就這千余人馬就敢對本官吆五喝六?”
他伸手抖了一下官服,繼續說道“城內百姓已經入睡,不讓將軍進城,正是體現永昌皇帝愛民如子的拳拳之心。”
張文龍是進士出身,他知道對付這些武夫,得適當借用上級的威嚴。闖王不是自稱愛民如子,闖王來了不納糧么?他的兵怎么好意思,打擾百姓的美夢呢!
果然,城下的闖軍開始小聲喧嘩起來。
“王將軍,要不咱們在城下湊合一宿吧,反正明天就要離開。”
“是啊!將軍,強龍不壓地頭蛇,看架勢城上的守軍,至少3千,若是真打起來,咱們這點人,肯定會吃虧啊!”
看城下的闖軍開始不淡定起來,張文龍更加的輕松,竟然轉身對手下們說道“給城下的闖軍用吊籃送下一些食物,饅頭、炊餅即可。要加緊戒備,嚴防闖軍攻城!”
雖然是說給屬下的,但他的聲音卻很大,城下闖軍聽得清清楚楚。
“什么?趕了大半夜路,城上的知縣就只給我們饅頭吃?”
闖軍又一次不淡定起來。
但不淡定有什么用呢?灤州城墻足有一丈多高,還有護城河,強攻,真的攻不下啊!
拿不下,就只能忍!
闖軍陷入無奈中。
“張文龍,本將再給你個機會,這城門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朱慈烺問話之后,灤州城墻上沒有任何的回話。
無聲,也是一種態度!
張文龍已經將自己的態度清晰的表達出來。
只見,朱慈烺二話沒說,讓幾名手下,點燃一個煙花。
嗖!
碰!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如墨夜色中,綻放出絢麗焰火。
什么?
“闖軍說了半天狠話,就送我一個禮花,他們是來逗比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