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你來此的目的吧。”她瞄了一眼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可是這孩子有什么問題?”
蘅瑤心想洛晨這孩子一向很有主見,學藝精湛,又懂得知難進退,是個從來不需要自己擔心的孩子,如今卻千方百計的將剛出世的孩子送到這來,多半是遇到了什么大的麻煩,或者這孩子與她本人又有很大的聯系,便心想是否是這個孩子有什么先天疾病?
“小殿下很健康。”
一陣唏噓,既很健康有何須來她這兒,等等,方才他所言是何意?
“小殿下?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這是娘娘的孩子,也是當今四殿下。”
什么?!她忽覺得腳如踩棉花樣失重,眼前一片發黑,心頭一緊預想之事終究還是來了。
“前輩,這是娘娘的親筆信。”他見前輩做出踉蹌之態,便連忙把藏在小殿下包布里的那封信遞了出去。
他雖從未打開過這封信,卻料想這是一些臨終囑托,不然蘅瑤前輩也不至于看完臉色便白如宣紙。
“她現在可還好?”她似眼中噙著點點淚花,卻又故作牽強不讓人察覺。
他差點想言“恐還尚存一絲氣息”,卻又哽咽了下去,“娘娘還在露華宮禁足。”
孽緣啊!
當初若非小女不死心硬要入宮為妃,甚至不惜與她撕破臉,永不回谷。而自己又擔心她直率天真的性子在宮中會遭遇險阻,權衡之下便委托洛晨作為陪嫁丫鬟隨愉樺一道入宮,以代替自己在身旁照顧她,結果卻不想這一陪竟是天人永訣,白白葬送了她一輩子。
洛晨在信里提及樺兒是如何被湘夫人陷害而逝世,自己又是在毫無防備下被人利用然后禁足宮中,帝王之情是何等寡淡,她又所愧幾許。
“把孩子給我吧。”
回想數年前的那一別,她便做好了此生惟愿其好,永不相見的打算,可如今離得離,散得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已然釀成了,而她卻無奈到連目送女兒入土為安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那個永遠陷她于冰冷的“巢穴”在何處也不知曉,現下總算有一個回來陪她,心里本該多少也有一點慰藉,只是一想到孩子們在宮中竟受到了如此深大的冤屈,便意念難平。
她輕輕地掀開小被蓋的一角,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孩子的上面靠了靠,還好,這么冷的天,他未曾凍傷。
“將軍,你一路辛苦了,所余之事便交由我吧。”韋羅心覺自己大老遠來這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把小殿下托付給蘅瑤前輩,可這本身就是要被滿門抄斬的大罪他在外耽擱時間久了那些未知名的麻煩事兒就不知何時要降臨。
“今日之事你且全當從未知曉,老身也愿將軍終身不向他人提起。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會永遠銘記在心,日后若有難你盡管來尋我。”
言畢便遞出一方青絲云帶與他,“多謝前輩。”
雙方在互相拜謝后,蘅瑤便讓渡船少年乘船速速帶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