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我開始了閑庭刺繡的日子。
當(dāng)然啦,不要對我抱太大期許,像我這種懶惰成性,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才是我的行事作風(fēng)。
景琰經(jīng)常來看我,我刺繡時他就在一旁看著,笑而不語。
時不時感嘆一句“婉兒突然這么嫻靜真是不太習(xí)慣。”
太醫(yī)經(jīng)常來為我診脈,煎好的湯藥也會按時送到雪汀院,我的身子漸漸恢復(fù)如初,只是偶爾仍會有頭暈?zāi)垦V小?
有時我想出府散心,景琰會陪著我一起。在他面前我沒有任何包袱,可以自由自在,在王府呢又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也沒有欲害我之人。
景琰這個朋友還真不錯。
周府那座宅院我是不愿意回去的,最近老想,在暨都置個怎樣的別院好,院子種什么樣子的花樹草。
又想雪汀院我很是喜歡,照著雪汀院裝修也不錯。
我給周落寫過許多書信,但均石沉大海,了無回音,就好像世上沒有周落這個人。
我同周落的過去也如同做了場夢,夢醒了,便什么都沒了。
我時常在書房看話本子,景琰還真是貼心得緊,每日會派人搬入新的話本子進(jìn)書房。
有時呢百無聊賴地蕩著秋千。
有時候會去后廚看看有沒有新吃食。
久而久之便與府內(nèi)四大名廚打成一片,只要有人研究出新菜品便第一時間端進(jìn)我的院子。
他們應(yīng)該覺得我是一個懂美食之人,其實哪是,我只會吃。
這段時日我倒是圓潤了不少。
今年夏日比往年都要炎熱,我每日扇不離手,擺上好幾大冰盤,好幾桶冰桶,可還是熱。
景琰見我熱得緊,每日吩咐人往雪汀院送消暑茶,還特意尋了只晶瑩剔透的白瓷枕,那枕煞是舒服。
有一日,我熱到暈倒,景琰叫來太醫(yī),還說我這么不經(jīng)熱,想著帶我去霽云峰的別苑避暑一段時日。
不過太醫(yī)說我現(xiàn)下身子虛,不宜舟車勞頓,便作罷。
那日我熱得滿頭大汗在涼亭不停扇風(fēng),景琰帶著朱木匠來了雪汀院,朱木匠見到我時愣了下神。
景琰走后。
朱木匠在雪汀院裝裝拆拆的,一會上屋頂一會下地,又去院外搗鼓了半天。
在此期間我與他閑聊了幾句,他還挺有趣,只是性格有些許古怪。
倒是他徒弟小庭子是個話較多的,時常同我與綺兒搭話,談到他師父時小庭子滿臉自豪,說起來便是眉飛色舞,滔滔不絕。
朱木匠原是沙州人,一次外敵入侵,沙州失守,朱木匠父母妻兒均死于敵方之手。
那時王爺帶兵出征,欲收回沙州,朱木匠便去了王爺帳下投軍,朱木匠在沙州那一帶小有名氣,王爺對朱木匠也略有耳聞,便收入了麾下,沒想到這朱木匠還真有一手,制器功夫一流,什么折疊伸縮梯,木鸞,袖里箭,飛鳧,堂前,亂紅錐,而且他能根據(jù)地形因地制宜制出適宜的器具,是以王爺總說朱木匠能抵上好幾個將軍。
王爺收復(fù)沙州后,朱木匠在沙州也沒什么親人,便跟著王爺回了朝。只要王爺出征,朱木匠必定隨從。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小庭子看了他師父的《木匠自傳》才知曉。
不過我發(fā)現(xiàn)一件趣事,綺兒與小庭子的關(guān)系挺微妙,平時一挺莊重的姑娘今兒怎的羞答答的。
是以我看著他倆時滿臉意味深長的笑。
傍晚時分,我站在院內(nèi),見朱木匠拉了個什么裝置,只見房檐有水漫下形成一片水簾,院子里有涼意四散開來。
原來朱木匠搗鼓半天就為了弄這個,水還能循環(huán)。確是挺厲害的。
我暗暗想著,如果帶上他一起去暨都,那日子得又多一份樂趣。
小覽子偶爾會來王府陪我聊天,每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