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的山村,四周群山環繞,正值夏季,郁郁蔥蔥的樹木,不時的有些小動物在林間露一下頭,又匆忙逃掉,清澈的溪流穿過溝渠,彎彎繞繞的向前奔流。我和同行的其他系的兩名同學,一路從火車轉汽車,到后面的二八杠自行車,這會的步行,終于到了目的地。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列著隊形歡迎我們的到來,村支書熱情的和我們一一握手,安頓著我們接下來三個月的住處,伙食,以及對工作的支持及安排。
又一次趁著睡前和同住的林希結伴拿著手電筒一起去露天的旱廁,三天了,我適應了吃喝住行,感受到了鄉親們熱情,喜歡那群單純善良的學生,但唯一受不了了這種夏季飄散著濃濃氣味的旱廁,每次感覺自己要不會掉進去,要不會被熏暈過去,山里長大的我都難以適應,更不用提從小城市居住的林希,兩人在這三天關系迅速發展,真的有一種共同革命的大無畏精神,尤其每次一起上廁所的結伴,彼此莫名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另一名同伴是位男生,叫趙世豪,沒和我們住一個院子,分配到另一位老鄉家,林希和他關系較好,來的第一天就病了,水土不服鬧肚子,第二天撐著和我們一起走訪了村中退休的老師家,了解當地孩子以及教育情況,第三天竟直接沒起身,我和林希小跑過去,半路我又折回帶上嫂嫂給我準備的小藥箱。一翻操作下來,體溫388度,有些低燒,些許脫水癥狀,我拿出藥箱常備的諾氟沙星,又讓老鄉幫忙弄了一碗糖鹽水和林希一起協助趙世豪喂了下去,又去找了村支書協商,如果還不好轉,盡快送到鎮上診所打吊瓶。等到趙世豪睡過去,林希是滿眼小星星的崇拜的看著我,“白靖怡,你好厲害,看起來溫溫柔柔不聲不響,這么有主見,而且你會的好多。”我笑著解釋嫂嫂是醫務工作者,一邊解釋一邊又想起那些年在山城,李教授爺爺的書架,還有那些年我曾令人擔憂的昏睡,如同現在流行的穿越小說的故事情節,卻又比那些小說更真實更殘酷,沒有主角光輝,一次次的被死亡……林希親昵地拉著我的胳膊,嘰嘰喳喳的說著,把我思緒拉回,下午又過去看了一趟趙同學,燒退了,狀態也好一些,看著有好轉我長舒一口氣,把藥的用法計量叮囑好,又叮囑這幾天吃飯不要沾葷腥,雖然比其他人懂得多些,但畢竟隔行如隔山,能懂的也就這些淺薄的。
男生的身體素質相對比較好,不過又是三天,趙世豪同學已經可以忙前忙后的和村里唯一的教師修整籃球場,修訂桌椅板凳,我和林希則是給村里這十幾個孩子上課,上數學語文美術音樂,從一年級到六年級,用我們新的教育方式方法,去給這群孩子種一棵希望的種子,我們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并不能改變很多,但我們盡我們所能,用著和以往老師不同的方式方法傳授課堂知識,關注著他們的內心變化,正確的引導和關懷,讓心中那顆希望的種子能夠發芽生長。
支教很辛苦,但臨近結束,我和林希還有趙世豪竟有些不舍,三個人各自盡自己能力所及為這次支教工作而努力著。像忘記初來時沒有信號的手機,難聞的旱廁,崎嶇的山路,不可口也不飽腹的飯菜,只記得這些留守在村子里的孩子們,零零星星,年齡也參差不齊,有的熱愛學習卻因為家庭原因,不能保證每天按時上學,有的根本就不學,想著早點像父母一樣去城市打工,更不乏還有一個十歲的孩子就已經承擔家庭所有的責任,年邁的爺爺奶奶,嗷嗷待哺的幼弟,出走沒有音信的母親,負擔著家里所有開支遠在外地打工的父親,每天五點起床最好一天的日常,劈柴,挑水,洗衣,中午跑回去做午飯,晚上等老人和弟弟都睡了才開始復習自己的功課,在這個本該學習玩耍的年齡卻負擔著生活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