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我才是事件最大受害人,所以大家一時把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我伸手探過林希手里的杯子,不知道她這會在想著什么,有點發杵,喝完水后,我努力的平息著內心的怒火,我不能任性,而且我的腳不能再耽擱了,“村長,我們是不是只要不報警,你們就同意我們離開?”村長和村里的人交流了一下,點點頭,我看著林希和趙世豪,又看向村長“好,那我答應你們,我的腳耽擱不住了,想盡快去醫院。”村長聽到我的話,眼神里瞬間有了光“真的,老師?”一把把憨憨拉在我面前跪下,厲聲喝道“快跟老師磕頭!”憨憨趴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趙世豪似不敢相信我就這么妥協了,一直看著我,林希看見憨憨不由得挪后一步,她還在后怕,我卻又一次閉眼忍著回憶,忍著惡心,忍著將要發出的怒火,這些人需要救贖的是心。啞著嗓子吩咐林希和趙世豪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我閉著眼睛養精蓄銳,應該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果不其然,等我們收拾停當,準備離開時,有人攔住了我們,你們怎么保證離開了也不會報警?我拍拍趙世豪,讓他把我放下,坐在炕沿邊,“那你們說怎么辦?”他們相互交流好久,讓趙世豪先留下,我們先去醫院就醫,我的心又是一陣嘆息,這算什么,扣留人質嗎?拉住趙世豪的手臂,“不能留下任何人,你們錯在先,現在還不相信我們,人不可能留下,而且我要盡快走,要不然到了返回時間逾期,學校肯定會采取措施的,我們是來支教,不是隨隨便便消失沒人管的。”有的時候很奇怪,好像你強硬一些他們就會退縮一分,原來你跟能講理的人講理是修養涵養,你跟一群不講理的人講道理,真真是應了那句對牛彈琴,還不如已硬克硬!也許我的一番話點醒了這群人,幾人商量了好久,半是逼迫半是乞求,發下了重誓后紛紛離去,沒有像來時那么二八自行車送我們,甚至在趙世豪跑去借平板車都遭了閉門羹,三個人只好由林希拖拉著皮箱,趙世豪背著我,脖頸上掛著三人的背包,深一腳淺一腳的踏著泥濘的路離開,快要出村的時候,一聲怯怯的“老師”,一個小腦袋露了出來,他是村里那位老師的侄子,對他記憶猶新的地方是在一群狗蛋狗剩的賤名中,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潤澤,他把懷里揣著的三只手機遞給我們,屏幕的裂紋顯示著他們曾經受過的傷害,我伸出手接過手機,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切都化成一聲嘆息,示意著林希和趙世豪繼續走,小孩卻遠遠的跟著,十分鐘,二十分鐘,林希和趙世豪已經累的開始喘息,三人商量一番后決定先休息一會,看著站在遠處的孩子,我招手,他慢慢的挪到跟前,“潤澤,你一直跟著我們是怕我們找不到路嗎?”潤澤搖搖小腦袋,“我伯說,讓我跟著你們,到前面的村里問我舅家借個車子,這樣你們能早點到縣城。”醒來后的艱辛,我一直堅強的面對,但在這純純真真的話里瞬間紅了眼眶,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老師你別哭,我伯說,你們不要去怪他們,他們接受知識太少,祖祖輩輩這樣存活,有著他們的規矩和難處,我伯說,他也不希望你們報警。”我猛地停下哭泣,楞楞地看著潤澤,潤澤繼續說道“我伯說,這件事情一旦發酵,以后可能會沒有支教老師再來我們這里,那樣,這里會更落后,從生活到思想。”小潤澤瞪著濕漉漉的眼睛,就這樣望著面面相覷的我們三個,說完一大串后,又開始靦腆,低聲說道“我背完了,我伯就說了這些。”我看看趙世豪有看看林希,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現在的心情,三人不約而同的嘆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