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咱們當內(nèi)官的得有自知之明?!?
“這對付‘小鬼’自然不必光明正大,我思來想去,最簡單的有兩種辦法,一硬一軟,就是不知道那范明是吃軟還是吃硬。”
孫暹道,
“哦?不知宗主爺想的是哪兩個法子?”
張誠道,
“我先說硬辦法,孫秉筆,嘉靖二十四年時,山西出了個朱充灼,你還記得嗎?”
孫暹道,
“記得,記得,是那個山西大同的宗室朱充灼罷?我記得那會兒是因為朝廷發(fā)下去的宗祿不夠用,這個朱充灼就搶劫了大同新任知府劉永的財物,世宗爺知道之后,反倒罰了他的俸祿,于是他一氣之下便投了蒙古,還想聯(lián)絡(luò)蒙古來反叛我大明?!?
張誠道,
“是啊,當時那朱充灼先是想法兒燒毀了大同的各個草場,使得馬匹無食可入,借此瓦解大同的戰(zhàn)斗實力,接著他又派人到蒙古聯(lián)絡(luò)韃靼,想要借蒙古人的兵力圍困大同,后來他派出的人手在出邊時被捕,這才使得他的陰謀不攻自破?!?
孫暹遲疑道,
“宗主爺?shù)囊馑?,是要栽贓那范明與蒙古人相勾結(jié)?”
張誠道,
“不,晉商獲利于馬市,本來就多與蒙古人有接觸,打了老鼠碰翻玉瓶兒,我們可不能一下子把晉商都得罪了?!?
孫暹道,
“那……”
張誠繼續(xù)道,
“與蒙古人做生意的晉商比比皆是,可蒙古人也不全是來自草原啊,就像朱充灼事件中,一個連俸祿都不夠生存的宗室,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燒毀大同各個草場呢?”
孫暹恍然大悟,
“是因為那時朱充灼與白蓮教相勾結(jié),而白蓮教又反借以朱充灼的宗室身份蠱惑蒙古人?!?
張誠微笑道,
“是啊,白蓮教這些年在中原殺之不盡,又跑去蒙古為非作歹,俺答汗當年能在作戰(zhàn)中屢次占得我大明的上風,就是因為有中原出身的白蓮教人在為蒙古出謀劃策。”
“孫秉筆可還記得隆慶四年時發(fā)生的一件事嗎?俺答汗第三子鐵背臺吉的兒子把漢那吉聘兀慎兔扯金女為妻,恰好俺答汗見阿爾禿斯所下禮聘的女子貌美,便娶之為妾,阿爾禿斯首領(lǐng)怒,宣稱要率兵報復,為了給阿爾禿斯一個交代,俺答便把把漢那吉所聘兀慎兔扯金之女轉(zhuǎn)予阿爾禿斯?!?
“把漢那吉因此對他的祖父俺答汗十分憤怒,一氣之下攜妻子比吉同阿力哥及其仆妾等十余人從大同敗胡堡入邊,投靠了我大明,當時大同巡撫方逢時在處理此事時便向朝廷建議,要求以把漢那吉來交換土默特部中的白蓮教首領(lǐng)趙全,于是蒙古便同意將趙全等白蓮教徒遣返大明?!?
“趙全雖已被朝廷論罪處死,但滯留在土默特地區(qū)的白蓮教徒一定還有不少余眾,比起聯(lián)絡(luò)蒙古,勾結(jié)白蓮教余孽才更讓皇爺忌憚,何況范明在山西經(jīng)營多年,與邊將一向多有往來,要說他勾結(jié)蒙古謀叛,自有不愿失去馬市之利的山西邊將為他分辨?!?
“可白蓮教卻不同,他們一是實打?qū)嵉姆促\,歷來多與我大明作對,二則與馬市并無關(guān)聯(lián),更與朝廷穩(wěn)定蒙古的方針相悖,所以只要將那范明與白蓮教牽扯上聯(lián)系,便能輕易將他定罪。”
孫暹道,
“這個辦法著實簡單有效,宗主爺為何不立時著手布置呢?”
張誠回道,
“這個方法是簡單,只是我卻疑心,那范明在這一點上早有防范,你瞧他從歸化城的黃教寺廟求得佛珠,指名說是為了給夭折的皇四子祈福,可見蒙古人信教的那些事兒,他是一派門清兒,知道哪些能討得皇爺?shù)暮?,哪些連碰都不能碰。”
“倘或這個辦法一擊不中,給了他喘氣兒的機會,那我們算是徹底跟這個范明結(jié)了仇了,按照他那個脾氣,往后不管海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