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將來也不會。”
龔正陸笑著接口道,
“所以貝勒的意思是要努力與我們漢人斷絕經貿往來?”
納林布祿又轉回頭強調道,
“我認為這是我們女真人崛起過程中必不可少的一步,我知道你是漢人所以你會勸努爾哈齊忘記殺父之仇,借著漢人的勢力吞并其他女真部落以壯大建州,甚至到了必要時候,還可以通過出賣其他女真部落來討好朝廷,但是我絕不會被你這種卑躬屈膝的奴性言論所說服。”
“如果說漢人對我們文化上的入侵是間接入侵,那么他們對我們經濟上的控制卻是直接插進我們女真部落中心的一把利刃,倘或我們女真人不實現自給自足,那我們賣給漢人的每一張毛皮都會變成漢人身上武裝的甲胄,我們從漢人那里購買的每一頭牛犢都會變成漢人火炮里的實彈。”
龔正陸不禁輕輕地笑了起來。
納林布祿見狀,不由便有些許惱怒道,
“你笑甚么?難道我有哪里說錯嗎?”
龔正陸微笑道,
“我只是在想,貝勒若是出生在昔年的金國,那完顏宗弼在貝勒眼里怕不是都成了姑息養奸的‘賣國賊’了?我們都知道完顏宗弼在正面戰場上沒有打贏岳飛,但是貝勒可聽過完顏宗弼說過這樣的話,‘金國賣給宋人的每一顆北珠都會成為背嵬軍手中的長柄巨斧’,‘金人從宋國那里購買的每一瓣茶葉都會變成宋軍后勤的輜重糧草’?”
“貝勒仔細想想,完顏宗弼會說這樣的話嗎?昔年金國的所有激進主戰派,即使是完顏亮這樣主張全面吞并南宋的極端派,也從來沒有說過,‘金國要實現完全意義上的經濟獨立’,‘金國女真要崛起的必要條件就是實現自給自足’,‘金國一定要與西夏、蒙古和宋國進行經濟脫鉤,否則就是授人以柄’。”
“即使是金國最為極端、最為仇恨漢人的女真人都不會說出貝勒這樣的話,貝勒若是不信,您可以去向蒙古草原上的任何一位大汗求證這段歷史,事實上,就在岳飛被秦檜害死、宋高宗同意稱臣議和的當年,宋金兩國之間還新增設了用作互市通商的‘榷場’。”
“按照貝勒您這種‘極端女真’的言論,岳飛被害死之后,金國同意與宋國通商互市完全是多此一舉,完顏宗弼合該甚么人的話都不聽,直接一鼓作氣滅了南宋,金人想要甚么就該直接縱兵去漢人那里強搶,至于和平貿易,用錢去向宋國人購買貨品,是一種徹頭徹尾的‘金奸’行為,您覺得這種邏輯合理嗎?”
納林布祿瞪著龔正陸回道,
“彼時是金國女真強盛,現時是你們漢人強盛,今時不同往日,你怎么能用幾百年前的宋金榷場來比對如今的遼東馬市呢?”
龔正陸笑著回道,
“彼時是我們宋國漢人弱勢,現時是你們遼東女真弱勢,天意人心自古同,貝勒怎么會覺得榷場和馬市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經濟市場呢?”
納林布祿瞪著眼睛說不出話。
努爾哈齊在一旁笑道,
“先生的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誰強誰弱是次要的,主要是有些‘極端女真’心理自卑,一見漢人有所動作就能催生出不同程度的‘被害妄想’,覺得漢人無論做甚么都是在對他們進行預謀已久的迫害。”
“他們見到岳飛收復失地就覺得漢人要來殺光他們了,見到秦檜輸納歲幣就覺得漢人要來腐蝕他們了,見到欽徽二宗在五國城填寫宋詞就覺得漢人要來和平演變他們了,反正漢人永遠比女真人高一等,隨便干點甚么,填幾首詞、念幾句經,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動搖女真人的國之根基。”
“即使完顏宗弼成功設計殺死了岳飛,咱們這里的‘極端女真’依然會覺得完顏宗弼對金國還不夠絕對忠誠,因為他同意了宋國開設榷場和交納歲幣的要求,就等同于掉進了趙構和秦檜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