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券門,都筑有一道弧形頂的長條拱道,這些拱道以磚砌成,并列在一起,形成了廁所的“骨架”,再加上若干條帶拱頂的筒道聯排并峙,合成一個基座,使得這種廁所異常堅固。
供如廁者使用的臺面就架在這一基座之上,具體方式是在平行的長筒式拱頂之間搭上一片又一片大而厚的石板,這些石板彼此相接,拼為平整的臺面,石板當中又鑿出數個開孔,直接穿透板面以及其下的磚砌拱道,通到拱道之下的空間,此般開孔即是廁坑。
宮中人如果要上這種茅廁,則需借由階梯登上石板搭成的臺面,然后蹲于開孔上方,向孔內便溺,而由于基座本身為中空的狀態,拱頂之下是長條狀的筒道,其空間正好用于安置“凈車”。
這些凈車的車板上以木板四圍,形成開敞的箱輿,特意放置在開孔的下方,由此,上面落下的屎尿便會直接落到糞車的箱輿內,在宮中凈軍打掃茅廁時,只要直接把糞車推出即可。
同時,基座在宮墻內的三面均以墻壁圍合,糞車出入均通過宮墻上的券門,行經宮墻外的通道,這樣,慈寧宮的范圍內就不會出現糞車的影子,不會遭到其穢味的污染。
而設置在慈寧宮等處的這些凈房,一般極少有外臣出入,于是宦官們使用的廁所便與宮女完全一模一樣,只有蹲坑,無需另設供正常男性站立的小便區。
魏忠賢的羞慚就產生在這里,宦官無論如何,在身體構造上是不可能與宮女全然一樣的,他老魏多幸運啊,在被閹割之前就靠著那已離他遠去的性腺和雄性激素發育成了一個全須全尾的男子漢,除了沒胡子,他魏四在宮外走大街上和普通男人能有甚么兩樣兒?
現在卻一進宮就原形畢露,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是在如廁時原形畢露,這讓他魏四怎么立時接受得了?
魏四作為一個合格的無賴,其一大本事就是調戲他周圍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婦,看著大姑娘小媳婦被他一兩句言語就逗得小臉發紅,他老魏心里可是老得意了,這種得意在如廁時一下子就被原形畢露給剝奪了,這對一個無賴來講是多么殘忍啊。
在剛進宮的魏忠賢心里,它甚至都不能算是一種懲罰,而是一種近乎于凌遲的酷刑,宦官的“男性身份”是怎么被一點點侵蝕的,不就是在這些生活上的細枝末節之處嗎?
但是魏忠賢知道他不能把話說得這么明白,因為宮里有的是七八歲就被閹割的小太監,他們從剛發育的時候就和女人一樣吃喝拉撒了,一個正常男性是怎么活的在他們腦中壓根就沒有概念,像魏忠賢這種敢于指出問題所在的觀點在這些人眼里或許就是“矯情”。
孫暹卻比較通情達理,他沒指責魏忠賢嬌生慣養,只是笑著給出解決方法道,
“你嫌宮女瞧你了,那你也可以反過來去瞧她們嘛,難道她們瞧你就是她們占便宜,你瞧她們就是你吃虧?”
魏忠賢拍了下大腿,毫不客氣地道,
“那可不是我吃虧了?我要是皇爺、潞王殿下,她們敢這么瞧來瞧去的嗎?”
孫暹扶額道,
“你事情還真不少,我名下的小閹沒一個提出你這種問題的。”
魏忠賢道,
“您說這問題咋不合理了?”
孫暹回道,
“我說合理不合理的也沒用,你當了宦官還非要站著撒尿,這事兒換成誰聽了都沒法兒給你解決?!?
魏忠賢道,
“您怎么知道宮里的宦官不想站著撒尿呢?只不過大家伙被宮里的這些成例拘束慣了,不知道宦官還有另一種站著撒尿的選擇了,可這不代表宮里的宦官本身就想蹲著如廁啊。”
“譬如太祖皇帝建國之初,不但不許宦官讀書寫字,而且還曾在宮門之下釘下一塊‘內臣不得干預政事,犯者斬’的鐵牌,可兩百多年一過,這內書堂都快成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