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已經因為歲月而被隱藏起來的雙眼皮,在“變”單之后,很像海羨天的那張臉,在“文子”版本的辛吾面前晃了兩下,還轉過去對那個中年女人說:“完了,是不是我溶劑放多了,解凍速度太快,傷著他腦子了?”
辛吾不敢相信,這個“我們”,是說:木依竟然和這個令他討厭的“海厭天”,組隊找他,陪著等了他三十年!甚至,現在把他救醒過來的,也是他?!
越想越難過,辛吾又緊閉上了雙眼,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希望能再一睡遁走,不想看到這樣的“我們”在眼前添堵。
“啪!”
“你干什么?”
臉上被扎扎實實地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讓辛吾不由得炸得彈坐了起來。
“看,腦子沒壞!”
看清突然偷襲他一巴掌的人是那個自稱“木依”的中年女人后,辛吾也頓時沒了脾氣,只能是訕訕地自己用手輕輕上下摸了摸被打過的地方,自我安慰地咕嘟道:
“你們才腦子有病!”
木依又哭又笑的表情,一臉復雜,讓辛吾看不出到底哪個成分要多一些,只能是自己給自己心底里勸:“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能接受,我能接受。”
這一坐起來,頭腦隨著眼前視角的全方位打開,也變得清醒多了。
辛吾的視線開始游走,轉著腦袋四處打量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間像試驗室一樣的房子:旁邊有一個巨大的黑色圓形多孔加熱器具,上面有一只巨大的透明類似玻璃質地的窄口容器,里面的液體,正在因為受熱而上下翻騰出無數的泡沫,不斷上升、爆破;又從底而上,接力升起更多的氣泡,從小到大,形成了一股股如水中的“龍卷風”柱一般的水柱,游龍一般地,彼此交錯、避讓著,飛速上升。而頂部,熱氣升騰,又順著一枝細細的冷凝管,被引入到了旁邊的一個細口長頸巨肚的圓杯中,匯聚成了更為純凈的液體池,這片池就安靜多了,除了下滴時的一“砸”之外,再無其他更多動靜。
辛吾往身下一看,自己所躺臥的,像一只淺底浴缸,里面充滿了未名的液體,和那個動靜很小的“圓杯”里的顏色一樣。
“咚!”
門被突然撞開,只見一個兩手抱著沉重箱子的女人轉了過來,她是用側身胯骨的位置來“開門”的,然后又順勢轉了一圈,把東西往里面抱了幾步,在加熱器旁邊放下,嘴里說道:
“阿天,這次還加多……”
話沒說完,等她直起腰來,一轉身,看到了坐起身來的辛吾,這最后一個“少”字就卡住了。
“木依姑娘!您,成功了!”
辛吾一看,認出來了,這位的臉上正是綠藻姑娘的中年版本。
“你叫他‘阿天’?”
“是啊!來,文子先生,我給你重新介紹一下:這位你所認識的,當年的‘綠藻姑娘’,現在是我的夫人了。”
海羨天掏出一張紙巾,替辛苦搬東西進來的綠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臉寵溺。
“文子先生啊!您不知道,木依姑娘等得你,有多……”
“咼主夫人辛苦了!快休息休息!”
還沒等綠藻把“苦”字講出來,木依就一臉羞澀地趕緊出言打斷了她。
“嗯,謝謝木依姑娘,沒關系的,我不累。”
綠藻拉了拉海羨天的袖子,指了指門,說:“門外還有幾箱,我一個人拿不動,你來幫幫我。”
“你不是一向勁大,從來都不……”
“用的用的!我真的累壞了,拿不動了,你就辛苦一下嘛!孩子們都不在,你不幫我,誰幫?”
兩人拉拉扯扯、絮絮叨叨地一齊出了門,留下了“久別重逢”的兩人。
那邊容器里的加熱,還沒有停止,“咕嘟咕嘟”的氣泡聲,成了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