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娘親偷偷地從墻角里刨了三十文錢給他。
說是,用來付寄信件的郵費。
他雖然從來都沒寄過信件,但記得很清楚,娘親說的就是郵費。
這怎么就成了工本費?而且,居然還只要十文錢?
蘇小樹留了個心眼,他狀似不解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費用嗎?”
馬臉男子回頭看了眼,剛剛夠到柜臺的蘇小樹,頓了一下才慢慢道“還有郵費二十文!”
聽此,蘇小樹眨了眨眼,臉上的窘迫一閃而逝。
“大叔,能不能優惠點?”
馬臉男子抬眸,目光掠過乞丐般的蘇小樹和蘇小果,臉上頗有些不滿,“得了得了,那就郵費只收你們十八文吧!”
郵費十八文,加上工本費十文,總共也就是二十八文。
這……
蘇小樹有些犯難。
“大叔,能不能再便宜點?”蘇小樹臉色漸紅。
“還嫌貴?”馬臉男子生氣道“要不然,你就別寄了,走走走,別擋著我做生意,大清早的,晦氣!”
蘇小樹緩緩將手從柜臺上放下,后退了一步。
他沉默了半晌,試探性的問道“大叔,我只有二十文,要不然,我給你做半天工,來抵扣這剩下的八文錢?”
“就你?”馬臉男子不以為然,穿得這副窮酸模樣,一看家里就沒錢供養他讀書,還跟他在這兒裝呢?
小小年紀,盡不學好!
“我沒時間跟你瞎鬧,快起開!”馬臉男子語氣不好地開始趕人。
“大叔,我會寫字的,而且,我寫得還很好!你就讓我試一下吧!”
蘇小樹沒有放棄。
“滾滾滾,一邊待著去,這里是你胡鬧的地方嗎?”
馬臉男子見蘇小樹并不想走,推開柜臺,從里走了出來,開始推搡他。
蘇小樹有些急了,娘親很少交待他做什么,這算起來應該是第一件比較正試的事了,他不想搞砸。
不過,對方這種不待見的態度,也讓他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在馬臉男子的推搡之下,他只能無力地被拖向門口。
“小樹?”
一個略顯陌生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帶著一絲意外。
蘇小樹和馬臉男子,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異口同聲地驚道“陸先生?”
來人是一個面容和藹的五十多歲的男子,他站在驛館的門口,臉上略帶驚喜。
快速走了過來,“小樹,怎么了?”
他仔細地打量著蘇小樹,眉頭不由得越皺越緊。
一年不見,自己的這個學生怎么這副光景?
在他的目光之下,蘇小樹感到有些羞愧。
此人正是教他讀書習字的先生,因為大姐的原因,其實在一開始,他的求學路并不順利,后來在陸先生的支持下,他才有學可上。
雖然,同學之間經常有些閑言碎語,可隨著陸先生的教導,情況逐漸好轉。
但,沒想到,這時,他卻再次遭遇家庭變故,以至于,不得不中途輟學。
今天竟然意外地見到了自己的老師,還讓他撞見自己這副窘態,蘇小樹感覺自己的頭有點抬不起來了。
“陸先生,是這樣子的,這小子想寄信件,可錢不夠,于是,想給我打一天的下手,以抵剩下的費用!”
馬臉男子一臉為難,“可您也知道,做咱們這行的,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速成的,平日里老百姓的口語都很通俗,可轉換成文字就得講究一個工整,他也許有點學問,可到底還是個黃毛小子,別到時候給我添亂子!”
陸先生全名陸子學,是崗山鎮一帶,最有名的教書先生,大家都對他十分敬重。
陸子學聽馬臉男子言語,大體知道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