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嵐一聲兒冷哼,姬無歌的太陽穴就跳動起來,面色瞬息之間變化,眼神閃躲眨動,小腹那倒不深不淺的傷疤還沒有完全凝固,雖然肚子上的肉厚實,即使再劃個兩三道也沒有任何性命之憂。
但觸感還在,疼痛當然是無可避免的存在,聞見血腥味還是在明知道是自己的血的情況下,姬無歌對這個女人還是心存幾分芥蒂,最不愿意就是她同自己講話。
“我葛嵐的名號外人都知道,在世道上別人都說我是女霸王,就是說我惹出人命來外人也需要忌憚三分不敢直言不諱,你說,我真宰了你,山下那些被你禍害的女兒人家,會不會反而對我感激涕零?”
一抹淺笑安然綻放在葛嵐的面容上,她剔著眉頭好笑地看著姬無歌自以為耍老賴皮就可以免于苦難,這倒是想得著實太美好。
姬無歌心虛的別過腦袋,一面是怕這個瘋癲女人真的下狠手,一面是懼怕報復,隨著咕咚一聲,他緊張的咽下一口口水。
季南安見此不由靈機一動,趁著姬無歌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反手拉著媳婦在一邊嘀嘀咕咕商量起來。
“怎樣,給了保障還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季南安不正經(jīng)的挑了挑眉,丹鳳眼瞇起的樣子,與兒子如出一轍。
“還行,不至于無用。”葛嵐實話實說點點頭,沒辦法誰讓季南安一般都是最不經(jīng)夸,一夸就會壞事,不如穩(wěn)一點。
葛嵐的威嚴一個頂倆,她再度站在姬無歌的面前時,臉色好上一些。
“給你一個機會,如果說你真心實意告訴我們,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而之前的事情也可以一筆勾銷,另外我們同樣會保護你接下來的人身安全。”
不得不說這些噱頭實在高明,如同是誘餌,還是那種只要有魚就會一舉成功的那種。
葛嵐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還悠哉悠哉的剃起來指甲,她的目光雖停留在展開的手指上,余光卻看到姬無歌真的開始做出思考的反應(yīng),她心說,我就不相信如此良多的好處,抵不過一兩句話實話。
不過介于他前科居多,一時半會兒還看不出來這個家伙是真情還是假意。
姬無歌本來就怕的要死,如果不是想著自己無所寄托,也不敢一心一意奔著邪門歪道成仙的念頭去,但凡當時有個人在他身邊拉住他,也不會一頭扎進去執(zhí)迷不悟。
他之所以屢次說慌除了有點好玩罷了,更多是因為那人交代自己不得透露把他的信息告訴別人一絲一毫。
還說他是不是在自己身邊都無所謂,那人有辦法來取自己的性命,為了自己賤命一條,姬無歌即使知道自己是錯誤的,也要一條路摸到黑決不回頭。
可是,如今他有一刻遲疑,真的,能夠從這泥潭中抽身而出嗎?他怕只不過是癡夢一場。
這片刻寧靜惹來眾人之間緊張萬分,葛嵐等得有些不耐煩,收回眼神兒期間掃掠大廳內(nèi)停留的其他人,頓了頓動作,想到了什么。
“你還在猶豫不決呵,好吧,那我承諾此事只有我夫婦二人可知,并且絕不會告訴其他人,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想來說到做到。”
葛嵐垂目側(cè)視給門口出不遠的曲時月兩人一個隱晦眼神兒,大意不過是讓他們先出去。
曲時月心中跟明鏡那般透徹,輕輕頷首間拉著白千秋一起退居門外,不動聲色又反應(yīng)迅速,其他人不是瞎子,頓時領(lǐng)悟悄悄離場,把時間空間留給余留三人。
閑雜人等統(tǒng)統(tǒng)退下,其他人該干嘛干嘛。
這本來是對姬無歌的一場審判,不知怎的會變成這樣,可能是他的后方牽扯到更加深奧的秘密,這些他們這些弟子都是無法得知。
季凡斌帶著小師弟最后出來,他不動聲色地把門掩上,并且保證沒人能夠來此地聽到秘密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