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綾的話一下子把蘇墨拉回了前世,微醺的醉意在這一刻也驟然間被無限擴散,于朦朧之間,蘇墨仿佛見到了一幕過去的場景——
四月芳菲盡的季節,窗外飄著純白色的落花雨。
蘇墨將熱騰騰的白粥放在床邊的柜子上,輕輕呼喚著妻子的名字。
“依梨……醒了嗎?該起床了?!?
妻子微瞇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她的臉龐呈現出病態的蒼白色,嘴唇發白,形容枯槁,看上去很是憔悴的模樣。
她在蘇墨的攙扶下慢慢坐起身來。
“你這陣子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蘇墨微笑道,“今天一定會有好消息傳來的?!?
依梨也微笑著點了點頭,“畢竟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照顧我嘛?!?
“跟自己老公這么客氣干什么……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蘇墨笑了笑,旋即端起粥來,“來,先吃點白米粥吧,張嘴。”
他輕輕地舀起一勺白粥,放在嘴邊吹了吹,自己拿嘴唇試了試溫度,這才慢慢送到依梨的嘴邊。夏依梨張開嘴巴,輕輕地咀嚼了幾下白粥,而后便用力地將這些米粥咽進肚子里,仿佛這樣做都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似的。
夏依梨喝第二口粥的時候就被嗆到了,一直咳嗽個不停,蘇墨心疼地幫她舒緩著后背。
“院子里的梨花……是不是已經謝了?”夏依梨抬頭望向窗邊。
“啊……是吧?我沒注意?!碧K墨微笑,“畢竟現在是四月,梨樹的花期也快要盡了。咱們今年雖然沒能去公園的梨花林打卡,但等你病好了之后,咱們還可以一起去。”
“明年應該也去不了吧……”憔悴的夏依梨顯得相當悲觀。
“就算明年去不了,咱們還有后年……后年還不行,還有大后年。”蘇墨輕輕握著夏依梨的手,“總有一天,我會陪你一起去看的?!?
“其實,你自己也可以去看,不用一定要等著我?!?
夏依梨抬頭望著蘇墨,臉上浮現出充滿哀戚的微笑,這讓蘇墨不由鼻子一酸,上前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
“說什么傻話……要是不跟你一起去,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看著梨花,那還有什么意義啊?”
對不起……
如果當時……沒有和你相遇的話——
那該有多好。
蘇墨從傷神的回憶里回過神來,望著一旁說話已經嘰嘰歪歪的江月綾,本里啊想說些什么,卻有種如鯁在喉的難過。
如果依梨不和自己在一起,總有其它的男生會發現她的閃光點,然后和她在一起,但生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普通人沒辦法預測的。
當然,現在的蘇墨知道過去發生的事情,如果堅持和依梨在一起,也許很有可能遭受和前世一樣的離別之痛。
……嗯。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
江月綾果然是一杯就醉倒地不省人事了,蘇墨喚了江月綾好多聲他也醒不過來;一旁的夏依梨也好不到哪里去,喝酒上頭的她趁著蘇墨不注意,把江月綾沒喝完的長島冰茶一飲而盡,而后就只是一直托著桃紅般的腮幫子,醉意朦朧地注視著蘇墨不說話。
按現在這個狀況,要把江月綾和夏依梨直接帶回學校,免不了明天上學校新聞頭條,而且江月綾也有說不想讓室友們發現自己喝酒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去酒店住一晚上了。
“你們都帶身份證了嗎?”
“哎呀哎呀……你這是想跟我們開房了嗎?”
“你如果想回去的話,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夏依梨晃晃悠悠地擺了擺手,“那就去開房吧,我怕你對月綾做色色的事情……要做也只能跟我做?!?
“喂……你到底真醉還是假醉啊……”蘇墨瞪了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夏依梨,而后便起身去買單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