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別開臉,“少爺,老爺已經去了。”
華挺不信,他推著華鋒笨重的身體,“爹,你告訴我是不是姓陸的?”
血水,順著凳子往下淌。
華鋒被華挺一推,直接往地上裁去。
“噗嗤”一下,從后膛沒入的箭撞到地板,箭頭穿膛而過,暴露在空氣中。
“快,快去找大夫。”華挺朝金銀花怒吼,“給我爹找大夫。”
金銀花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動。
叫不動她們,華挺自己動手,想將箭從華鋒身體里拔出來。
金銀忙握住他的手,“少爺別碰,有毒!”
華挺卻不管不顧,緊抱著華鋒不放。他向來是放養,老頭對他相當嫌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撿來的。雖然吃穿不愁卻從來沒好話,對他百般挑剔總是罵罵咧咧的,可這就是他親爹啊。
他從來沒有想過,老頭會突然死掉,還是死不瞑目。
人仍然是懵的,有誰能告訴他到底為什么?
老頭是奸商不假,甚至勾搭官府榨取了不少民脂民膏,可他也鋪橋修路積德做善事,很多人把他奉為儒商,是霖縣商紳的表率。
可是,姓陸的把他殺了!
為什么?
因為他在涼州投毒擲火?那可以沖著他來啊,為什么要對付老頭!
東方晨曦漸起,蟲鳴鳥叫。
暴雨過后,林間霧氣藹藹,空氣中伴著花香跟腐土爛葉的氣息。
廢舊礦場的兵早起操練,灑下滿身的汗水后鳴金收兵。一隊隊的私兵井然有序,拿起飯碗到伙夫營吃早飯,期間偶爾有私語。
他們很快吃完飯,按部就班回營休息半個時辰,繼續一天的操練。
村外,運糧隊由遠及近,沿著蜿蜒的山道緩緩駛來。過關卡,重重對暗號,糧車隊進山洞。
山洞照例檢查糧車,哨兵隊長蹙眉道:“糧食怎么是濕的?”
送糧的低著個頭,“昨天突發暴遇,加上遇狂風,雨水浸透帆布,上面的被打濕了些。”
隊長恪守職責,一車車糧食仔細檢查,“這濕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這雨天路滑泥濘,不小心又翻了兩車。”
隊長打量送糧隊隊長,“我說老蕭,山林下雨是常有的事,以前也不見你們這般粗心。”
老蕭賠著笑臉,暗中塞了錠銀子過去,“這次是粗心大意了,怪我疏忽,絕對不會有下次。反正這糧食吃的快,今兒個天氣又好,你們通通氣拿出來晾曬一下,先把這批吃完。”
都是自家人,如果糧食退回來,上面責怪下來老蕭可擔當不起。這深山鬼林也沒個樂趣,日子百般難熬,隊長時常讓老蕭從外面捎東西,兩人私交算不錯。
隊長收下銀子,將他叫到一旁,“上次我拜托你的東西幫我捎了沒?”
老蕭一愣,猛地拍腦袋,“你瞧我這記性,事多給忙忘了,對不住對不住……”
他忙走向后面的糧車,拎出兩壇酒遞過去,“只是對不住,下次一定給你捎。”
心心念念的美酒,隊長欣喜不已,當即給老蕭放行。
糧車緩緩前行,退過石壁機會往村里送。
隊長拎著酒,突然猛地驚醒。不對啊,他讓老蕭買花雕,他拎了兩瓶燒刀子,這不明明記得就是酒呀。老蕭的記憶很好,執行任務也是很盡忠盡責,這次怎么就粗心大意了?
隊長渾身冒起寒意,不由打量著推糧車前行的伙計,模樣相當陌生。
一個月來兩回,雖然說記不住送糧隊所有人的長相,但基本也算臉熟的,可是眼前這批人他沒有見過。
“等等……”隊長猛喝一聲。
可惜,沒來得及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