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開歡兒地朝前跑去,陶夭夭小跑著跟在后頭,山上茂盛的樹木和雜草染臟了她桃紅色的衣裙,也掛亂了她整齊的秀發。
“不行了阿黃,我跑不動了!”看著狼犬高高揚起的尾巴,陶夭夭停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暗中訓練了這么久,這小身子骨還是這么弱。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這里民風淳樸,鄉鄰都是好心腸,往常的這個時候,她差不多就該被一早上山的樵夫或是獵戶“撿”下山送回陶家了。
她們陶家是葡萄鎮數一數二的大戶,她陶夭夭的大名,在葡萄鎮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陶家幺女,自幼癡傻,據說娘親生下她就走了,但好在爹爹和祖父都及其疼愛,不僅將她養得白白胖胖,還事事由著她性子來,比如這些年雷打不動的早晨上山遛狗,再比如她院子里養的一大堆貓狗野兔。
她是在陶夭夭十歲的時候莫名其妙穿過來的,這個女孩跟自己重名重姓,甚至連模樣都跟十歲時候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這幾年來,她也早就習慣了在陶府的日子。
吃穿不愁,還能暗地里攢些銀子,唯一讓人糟心的就是那個癡兒命短,得招婿沖喜的命格……
“汪汪汪!——”犬吠聲將陶夭夭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她回過頭,見阿黃正低著頭不停地嗅著什么,陶夭夭心中一動,緊走了幾步到了狼犬身邊。
大概后山腹地的位置,草木蔥郁茂盛,但前面的雜草卻顯得有些雜亂,而且,空氣中還隱隱有一些……
陶夭夭微微皺了皺眉頭,哪兒來的血腥味?她警惕地站住了腳步。
阿黃已經停了下來,正在距離她大概十幾步的地方搖著尾巴,陶夭夭壯著膽子走了兩步,看到阿黃的正前方似乎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然后一步一步地朝著地上躺著的那人走了過去,最后在距離那人一兩步遠的地方站住了身。
地上躺著的是一名年輕男子,臉上有些血污,看穿著打扮的話,倒是像個讀書人。
葡萄鎮是個邊境小鎮,偏僻荒遠到幾乎被九淵國遺忘,距離這里最近的鎮子都需要徒步走上一天,鎮上的居民她不敢說認全,但也得認識個八九不離十,這個人,根本不是葡萄鎮的居民。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身后這一片群山巍峨起伏,連鎮子上最出色的獵人都不敢孤身一人走進深山,這么一個讀書人,想要從山的那邊翻越到這里,怕是不太可能吧?
從那片蒼翠的群山上撤回目光,陶夭夭彎下腰去,想仔細查看一下男子的傷勢,可是,當她看清男子的面容時,卻微微吃了一驚。
倒不是這人的容貌長得有多出彩,而是這人的氣質。
雖然雙目緊閉,卻依舊能讓人感覺到他眉眼間的清冷,可就是這么一副清冷到生人勿近的面孔上,卻因了上唇中央的那一粒小小的唇珠而平添了幾分柔弱。
盯著男子那兩簾纖長濃密的睫毛看了半晌,陶夭夭終于直起了身,也在心里做出了自己的評價。
這個男人,也就那粒唇珠和睫毛出彩了些,這長相實在是有些配不上他眉宇間的氣質。
目光順著男子的脖頸往下看去,她看到了男子半敞的胸膛,衣衫被利器劃開,前胸一道淺淺的傷痕,傷口的血跡已經干涸,血污旁邊是一顆好看的紅色心形印記,煞是別致,她不禁多看了兩眼。
早晨的山風微涼,陶夭夭縮了縮肩膀,她將簪子插回頭上,好心地動手將男子胸前敞開的衣衫合上,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男子的肩膀,脆生生地問道“喂,你還活著嗎?”
男子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陶夭夭又往前湊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地將右手食指伸到了男子的鼻下,待感受到微弱的氣息之后,她松了一口氣,手指又用了幾分力使勁戳了戳男子,這一次,男子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