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洛云錫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彎下腰去,將耳朵附在了陶夭夭的嘴邊。
“……答應我,別殺……別殺他……”
洛云錫的眼底微微一沉,眸子變得更加幽深了些。
他將陶夭夭往上托了托“好,我答應你,不殺薛楚蕭。”
陶夭夭終于徹底放了心,腦袋一歪,在洛云錫懷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
“什么?你說她是薛嵩的女兒?誰告訴你的??!我說你怎么將那壞蛋薛楚蕭放了呢!”沈玉楓夸張的聲音傳來,差點沒將房頂捅個大窟窿。
洛云錫抬頭白了他一眼“我自己調查出來的,怎么了?”
他皺眉看了一眼床上依舊昏睡著的陶夭夭,聲音沉了下來“你不是說她只是睡著了嗎?為何都兩天了還沒醒?”
“大哥!我是說她睡著了,可是我好像還說了,她是心神過度損耗,這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她是別想跟原來那樣活蹦亂跳的了!”
看到洛云錫越鎖越緊的眉頭,沈玉楓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就別愁眉苦臉的了,還是想想黑風山的事情該如何善后吧!”
“有夏遠和定遠侯在呢,用不到我操心?!甭逶棋a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陶夭夭的睡顏。
這兩日兩夜里,他一直守著她,連眼睛都不曾合上片刻,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伸手探一探她的呼吸,生怕這丫頭就這么一睡不醒了。
直到現在,他的心都還是驚魂甫定的。
天知道他在那個山洞里等夏遠率軍過來等得有多么焦急……
看到她因為擔心自己而不肯離開的時候又有多么的吃驚,直到她奮不顧身堵住那個洞口,他終于再也藏不下去了……
幸好,夏遠及時趕到。
幸好,她雖然受了傷,卻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幸好,她雖然姓薛,卻并不沒有沾染薛家人的那些不堪。
這樣想來,她是誰的女兒,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她活著,就足夠了。
“喂!洛云錫,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出什么神啊?”沈玉楓伸手在洛云錫面前揮了揮,在看到洛云錫下唇上的那個還未痊愈的齒印時,他奸詐地笑了兩聲。
“我好像有些明白你不想立即回京的原因了。”沈云峰托著下巴笑道,“你唇上的傷,要不要我給你配點藥敷一敷?”
“滾!”洛云錫終于抬頭,冷冷地瞪了沈玉楓一眼,“是誰說在她蘇醒之前不宜長途跋涉的?”
“大哥,只是到京城而已,根本算不上長途跋涉?。 鄙蛴駰鳠o奈地哀嚎,“只要咱們不強行叫醒她,不讓她吹風,不讓她見強光就可以了啊,是你非要小心翼翼地讓她住在了這柳葉鎮!”
沈玉楓嫌棄地四處看了一眼“這破客棧,連個正兒八經泡澡的地兒都沒有,我在黑風山里東躲西藏地藏了那么好幾天找地道,又長途跋涉將夏遠從石虎嶺領至了忠義堂,這么大的功勞,我到現在可是連個熱水澡都沒來得及洗呢!”
回頭看了陶夭夭一眼,沈玉楓忽然將腦袋湊上前來“洛云錫,你是怎么調查出來她是薛嵩的女兒的?”
洛云錫不語,貼心地給陶夭夭掖了掖被角之后才說“她自己醉酒之后告訴我的?!?
“她自己說的!”沈玉楓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個分貝,“這丫頭莫不是糊涂了吧!怎么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
“薛嵩是薛嵩,她是她,她是我玄幽王府的人?!甭逶棋a沉聲開口。
沈玉楓古怪地盯著洛云錫看了半天,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笑了起來。
“洛云錫,你這次端了薛相的老窩,還斷了他的財路,你跟他的梁子,這下可是結大發了吧?你既然知道她是薛相的女兒,為何還……”
沈玉楓沒有說下去,只是抬手指了指洛云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