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當中,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姨娘,您怎么了?”程氏的表情和臉上的恨意太過明顯,桃依依有些被嚇到了。
程氏回神,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又拉住了桃依依的手“二小姐,你一定記住我跟你說的話,怡蘭苑里,除了我和秀環(huán),你不能相信任何人!記住了嗎?”
桃依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記住了姨娘,但是,您這樣就甘心了嗎?”
程氏冷笑了一聲“怎么可能?我這么些年的努力難道就為別人做了嫁衣了嗎?那沈卿塵未瘋之前尚且清高得不喜過問府中之事,我倒要看看,她瘋了這么些年,該如何好意思開口跟我要這府中的中饋之權(quán)。”
“姨娘說得沒錯,您主持定遠侯府這么些年,府中的權(quán)利早已盤根錯節(jié),又豈是說讓就讓出去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侯爺了嗎?”
秀環(huán)小心地勸道,又說“您這么些年在府中的努力,侯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侯爺?”程氏再次冷笑,“他早被那個沈卿塵勾走了魂魄……”
程氏的冷笑當中又帶了些自嘲。
這十多年來,除了她用了手段將侯爺騙到子自己房間的那一次之外,侯爺從來沒有主動來過她的院子。
就算她生病,就算她讓人去世安苑請,侯爺至多也是來怡蘭苑里坐一會兒,卻從來不在這里過夜。
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下人偷偷說起過,說侯爺經(jīng)常半夜三更偷偷去玉笙居,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就在院子里靜靜地站著。
有幾次那個沈卿塵發(fā)瘋之后誰也不認識,侯爺卻放下手頭的一切事情跑去了玉笙居,任憑沈卿塵又掐又打,侯爺對她總是輕聲細語。
想她程蓉也是出自大戶人家,雖不敢說貌若天仙,卻也知書達理品行端莊,受到不少世家公子的愛慕。
當年若不是父親被人陷害惹上官司,再加上她也對征戰(zhàn)沙場一表人才的定遠侯仰慕已久,她才不會嫁來定遠侯府做妾。
這么些年來,她操持定遠侯府盡心盡力,從來不敢懈怠分毫,可是身份使然,她在那些正室夫人面前卻始終抬不起頭來,她以為侯爺至少會看到她的委屈,會對她另眼相待,可是現(xiàn)在看來,還是她想錯了。
剛才在桃花齋,沈卿塵發(fā)病之時侯爺臉上的焦急,是真真切切的,她從未看見過侯爺對其他人流露出那種表情。
“姨娘,蔣管家派人過來了。”門外一陣輕輕的敲門聲,說話的是怡蘭苑里的丫鬟,聲音不小,打斷了程氏的沉思。
“秀環(huán)快開門,將人請進來,一定是為了晚宴的事。”程氏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利索地抹去眼角不知不覺流出的委屈淚花,朝著門口迎了過去。
“是。”秀環(huán)答應(yīng)了一聲,快速上前拉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名小廝模樣的人,看到程氏出現(xiàn),那人對她低了低頭“見過程姨娘,蔣管家讓小的過來給您傳幾句話。”
“原來是劉武啊!”程氏對著那小廝笑了笑,又回頭看了秀環(huán)一眼。
秀環(huán)會意,從袖口中掏出幾粒碎銀子塞到了那個叫劉武的小廝手里。
秀環(huán)的力氣很大,劉武推辭不過,只得誠惶誠恐地接了銀子“多謝程姨娘!”
程氏和善地點點頭“蔣管家找我,是為了晚宴一事嗎?你去給他回個話,就說這晚宴我早就已經(jīng)準備妥當了,就待侯爺吩咐一聲,隨時就能開始。”
劉武眼神微閃,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后低下頭小聲回道“……程姨娘,蔣管家讓小的來,確實是為了晚宴一事,蔣管家說,說……”
“蔣管家說什么了?”劉武的吞吞吐吐讓程氏微微變了變臉色,她的聲音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么和善了。
劉武被嚇了一跳,只得實話實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