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臘月二十五,小年的第二天。
不知是因為西北戰事的嚴峻,還是因為沈卿塵等人的離開,定遠侯府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送行宴定在了中午,一大早桃夭夭就獨自一人出了府。
因為騎馬的技術已經嫻熟了,她便沒有讓人套車,只讓門房牽了一匹馬出來。
定遠侯是武將出身,定遠侯府的家規比起其他府邸來要松一些,再加上定遠侯對桃夭夭的溺愛,所以桃夭夭何時出門,又是以何種方式出門,都是自由的。
比起其他各府的小姐前呼后擁一大堆,然后窩在馬車里什么都看不到,桃夭夭更喜歡馬背上的風景。
出了定遠侯府之后,她一路向東,策馬直奔桃花齋。
若是真的離開紫云城,她第一個要告別的,就是陶軒,她都已經好久沒見過軒哥哥了,上次來就沒見到人。
然而,這一次去桃花齋,她又撲了個空。
六子和孫掌柜的言辭閃躲讓她心里有了些不安,告別孫掌柜祖孫二人之后,她立即調轉馬頭去了永安巷。
在永安巷外隨手買了些東西之后,她牽著馬進了巷子口。
看著頭頂的“沈宅”二字,她利索地跳下了馬背,然后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門上的銅環。
“有人在嗎?”一遍敲門聲無人回應,桃夭夭又加重了幾分力氣,卻依舊沒等到回應。
就在她決定翻墻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院內終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怯生生的女子聲音“誰啊?”
“我,桃夭夭!”桃夭夭隔著院門應了一聲,門內猶豫了片刻之后,一名丫頭打扮模樣的侍女從里面打開了房門。
“這位姑娘,請問您找誰?”那丫頭疑惑地打量了桃夭夭一眼,總覺得眼前這人看起來有些熟悉。
“你叫四喜是嗎?”桃夭夭笑著開口。
這個丫頭她認識,當初她裝扮成柳府的管家來找柳氏的時候,還跟這個四喜說過幾句話,知道四喜是個伶俐且衷心的丫頭。
聽到桃夭夭一口點破自己的名字,四喜臉上劃過一絲詫異“姑娘,您……認得我?”
“認得!”桃夭夭笑著點頭,“你們家里都有誰在呢?靜姑娘和敏姑娘在嗎?我是軒哥哥的朋友,也是你們家靜姑娘和敏姑娘的朋友!”
聽到桃夭夭提及陶軒的名字,四喜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偷偷抬頭,認真地打量了桃夭夭一眼,然后慌忙點頭
“在呢,桃姑娘趕快里邊請!我這就去請靜姑娘出來!”
桃夭夭應了一聲,她將馬拴在了門外,又等著四喜關緊了房門,然后跟在她身后走過穿堂去了內院。
剛剛下了穿堂的臺階,她就看到了迎著她匆匆走來的陶靜。
“大姐姐,別來無恙!”桃夭夭笑著對陶靜開口。
似是沒想到桃夭夭會忽然來訪,陶靜臉上有些驚奇,微愣了片刻之后才想起來打招呼,可是張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稱呼。
一連轉換了好幾種稱呼之后,她終于將最后一個稱呼叫出了口。
她對著桃夭夭福了福身子,微微低了低頭“民女陶靜見過世子妃!”
她身后的四喜也慌忙福了福身子。
桃夭夭無奈地搖搖頭,將手里拎著的包裹遞給四喜之后,她上前扶起了陶靜
“大姐姐不用多禮,你還是跟之前一樣叫我夭夭便好!”
“民女不敢!世子妃里邊請!”陶靜站直了身子,拘謹而客氣地將桃夭夭往屋里請。
“不用了!”桃夭夭客氣地站住了腳步。
陶靜的那聲“世子妃”一出口,她就知道她們兩個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之前那個在葡萄鎮陶家還處處護著她的陶靜,已經跟自己漸行漸遠了。
“我來這里,也沒什么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