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薛家幾代單傳,到了這第三代,可就剩這一根獨苗苗了,沒想到還落在了賊人手里……
薛家這一次,也真是可憐啊!一夜之間死了這么多人!現在還得搭上一個孩子!”一人嘆道。
“誰說不是呢?薛家的事,連皇上都驚動了呢!聽說皇上光是勸薛相節哀就勸了好久呢!”另外一人說道。
兩人這一開腔,自然激起了周圍人群的附和,一個個議論紛紛,都在為相府嘆息。
桃夭夭的聽力早就今非昔比,自然將所有的議論聲都聽了個清楚。
她無聲地笑著嘆了一口氣,相府這一次雖然死了人,卻贏得了一片的同情聲,外人才不會去管相府里的這些人是怎么死的。
輿論的風向標只會在口頭上偏向那個看似是弱者的一方,它才不會去管那一方是真弱還是假弱。
又是一陣騷亂聲響起,一隊禁軍簇擁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緊圍的長矛緩緩打開,人群里走出來的是衣衫有些凌亂的薛楚蕭。
他的臉色烏黑,神色悲痛,外面的錦衣被火燒焦了好幾處。
看到薛楚蕭出現,人群里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飽含同情地盯緊了薛楚蕭,還有他懷里抱著的那個人。
薛楚蕭逐漸走近,透過人群間的縫隙,桃夭夭終于看到了薛楚蕭懷里抱著的那個人。
確切來講,是一具小小的蓋著白布的尸體。
寒風吹過,白布被掀起了一角,露出的是一只低垂著的被燒焦了的小手。
看著那只小手,雖然明知道李志不可能找活生生的孩子來代替薛青墨,可是桃夭夭還是心中一抽,很不爭氣地紅了眼。
她根本不敢想象,若是死的那個孩子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時而淘氣時而乖巧的薛青墨,她又會如何。
看著薛楚蕭略帶蹣跚的蕭瑟背影,生平第一次,桃夭夭對薛楚蕭這個人有了瞬間的同情。
“小姐,我回來了。”洛冰的聲音在外頭輕聲響起,桃夭夭“嗯”了一聲。
她回過頭去,正好從車簾的縫隙里看到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正被禁軍用擔架抬著經過。
白布的上方,放著的是李志那把從不離身的寶劍。
“小姐,已經都結束了,禁軍已經撤了,醉歡樓也不會有人去搜查了,薛家那小鬼現在已經安全了,您現在有什么打算?”
洛冰見桃夭夭興致不太高,便從外面鉆進了馬車。
“從現在開始,就沒有薛家那小鬼了……”桃夭夭忽然幽幽地開口,嚴肅的表情將洛冰嚇了一跳。
“從現在開始,就叫他博仁吧,李博仁。”桃夭夭抬頭看著洛冰說道,“他爹希望他平平安安長大,他的小名,就叫做平安吧!”
洛冰沉吟著點點頭“‘博仁’二字的寓意倒是不錯,平安也挺順口的,只是,那小家伙在薛家可是被慣得無法無天,是個小霸王呢,小姐應該如何說服他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呢?您能保證他不會大吵大鬧暴露身份嗎?”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自有辦法,回去之后就安排上。”桃夭夭長出了一口氣,
“好了,現在沒什么事了,咱們去定遠侯府看看吧,偷偷回去看一眼就回來。”
“好!”洛冰應了一聲,馬車調轉了方向,緩緩地朝定遠侯府駛去。
……
玄幽王府。
花廳。
薛楚玉落落大方地坐在座椅上,從洛云錫進來之時開口打了個招呼之外,她便端坐在了椅子上,洛云錫不開口問話,她便也不開口。
雖然不開口,但是她的目光從洛云錫剛剛落座就被吸引過去了。
原因無他,只因為洛云錫的腰帶上面掛著的那個香囊。
那個香囊上繡的似乎是一副紫竹圖,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