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認得夏遠,還有幾個叫不出名字的桃灼的好友,都低著頭站在前頭,承受著藍泓的怒火。
“怎么?現在都啞巴了?不是當初一遍又一遍追著朕要朕赦免他洛淵的時候了?”
藍泓“啪”地一聲將手邊的一堆奏折揮落在了地上“還有藍琪!”
他環視了一眼四周“長公主呢?將長公主給朕叫來!”
“不用了皇兄,臣妹自己過來了。”
藍琪的聲音自側殿殿門處傳來,跟剛才桃夭夭見她時候不同的是,此時的藍琪已經褪去了雍容華貴的朝服,換了一身素衣。
她緩緩地走到夏遠身邊,然后在正對著藍泓的地方跪了下來。
“皇兄,臣妹前來請罪!您不要怪罪夏大人他們了,當初是臣妹幾次三番登府請他們幫忙的,您要罰就罰臣妹吧!”
“罰你?”藍泓冷笑了一聲,“朕罰你有用嗎?你本事大得連四色旗都能同時調動,朕敢治你的罪嗎!”
藍琪低下頭,神色木然,低低地說出一句話“對不起皇兄,臣妹錯了……”
聽到藍琪的道歉,藍泓“哈哈”大笑了幾聲,臉上卻滿是嘲弄。
“你錯了?你藍琪長公主會錯?當初為了他,倔成那個樣子!連顧誠橫尸玄幽你都不曾認錯,沒想到今天,呵呵……”
聽到藍泓提到顧駙馬的名字,藍琪的臉上劃過一絲傷痛,聲音更低沉了幾分“皇兄,別說了……”
身邊的夏遠終于看不下去了,他對著藍泓拱了拱手“皇上,不管怎么說,長公主都是救駕有功,他也是受了玄幽王的蒙蔽,而且……”
夏遠偷偷看了一眼藍泓的神色,又說“皇上,請恕臣直言,咱們不妨換個思路來講,既然玄幽王一直留在玄幽對抗天晟,那他便沒有擅離封地之罪!
他是用了障眼法不假,可是他蒙蔽皇上您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迷惑天晟?
天晟認為玄幽軍群龍無首,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咱們玄幽大軍才能反敗為勝!
而且,退一萬步來講,玄幽軍攻占的天晟城池越多,那不就意味著咱們九淵的國土越廣嗎?那玄幽王,可是皇上您賜的封號啊!”
夏遠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聽得桃夭夭幾乎都要為他拍手叫好了!
她往桃崢身邊湊了湊,然后壓低了聲音“我之前怎么不知道這太尉夏大人還這么能說啊?嘴皮子都快趕得上那些言官了!”
桃崢古怪地看了桃夭夭一眼,他悄悄伸手指了指擋在二人前面的桃灼,同樣壓低了聲音
“姐,剛才你在那邊換衣裳的時候,大哥曾經跟夏大人暗中說了幾句話,所以我想……”
桃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桃夭夭卻瞬間明白了桃崢的意思。
原來夏遠說的那些話都是哥哥教的,怪不得……
想也是,他們定遠侯府跟玄幽洛家畢竟是訂過婚的,哥哥也是為了避嫌才沒有親自跟皇上講出這些話的。
桃夭夭看向桃灼的目光,瞬間又多了幾分崇拜。
“照你這么說,朕不僅不能追責,還要獎賞他洛淵了?”藍泓冷哼了一聲問夏遠道。
夏遠諱莫如深地笑了笑“皇上,許多年之前,臣曾經有幸遇到過一位方外高人,他跟臣說過一句話——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天堂和地獄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藍泓皺了皺眉頭“你究竟想說什么?”
夏遠又磕了個頭“皇上,玄幽王只是掛了面玄幽軍的旗子而已,根本代表不了什么,臣以為,應該派一個人前去,將誤會解釋清楚,臣相信,以玄幽王的忠心耿耿他一定會……”
“夏大人好口才!只是可惜,夏大人的以為,怕是真的只能成為您的以為了!”
夏遠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說話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藍景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