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言被一群村民圍著,每個人說一句,光是唾沫都可以把她淹死。這樣千夫所指,還真是讓她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她咬緊了后槽牙,心道: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柳氏帶這么多人來就是想在輿論上壓制她,這個時候不宜硬扛。
“不孝之人滾出綿山村!”
在一派犀利的討伐聲中,她臉上竟然帶上了笑容,眼中仿佛含著水波,緩緩地蕩開。
“親人我怎么會不認呢?嬸娘有事進屋說吧。”她笑瞇瞇地對柳氏道。
柳氏反倒愣了一下,拿不準她是什么意思。
陸青言一笑,又對里正及眾村民道:“各位要進來坐嗎?”
里正立時也眉開眼笑,眼角笑出了褶子,露出一派和藹的模樣:“這才對嘛,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有話好好說,你們聊,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著他帶人要走。
許恒之帶著許文奔了過來。他身姿高挑,目光越過人群一眼就看見了她,難得大聲地喊了一句:“陸姑娘,發生什么事了?”
剛準備走的里正等人便把注意力轉到了他身上。
“二丫,這位是?”里正看出來人衣著不凡,說話尤其的小心翼翼。其他人也都看著陸青言。
陸青言慢條斯理道:“里正,我已改名陸青言,我希望您以后叫我青言,別再叫我二丫了。”她把手對許恒之一指,“這位是花月圓的許掌柜。”
“許掌柜啊,居然這么年輕,真是年少有為!”里正上前握住許恒之的手就是一通夸贊,眼里滿滿的都是欣賞。
許恒之大約不太喜歡被人觸碰,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看向陸青言:“陸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幫忙嗎?”
“不用,家事而已。”陸青言此時早把柳氏和這一群人拋到了腦后,“許掌柜來找我定是有要事吧?”
一聽這話,柳氏便積極了起來:“那你們聊,可不能耽誤了許掌柜的要事。”
柳氏看了陸青言一眼,故作親熱的挽住她的手,見她不抵觸,便笑開了花:“二,青言啊,嬸娘晚些時候帶你表哥來見你。”
陸青言點頭不語。
這也足夠柳氏高興了,樂樂呵呵地隨一眾村民走了,還有說有笑的。
待他們走遠,陸青言才把許恒之往家里帶。
許恒之忍不住道:“方才我好像聽到爭吵喧嘩,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如果需要,這點小事我還是……”
“不必,這點小事我自己可以解決。”陸青言客氣地謝絕了他的好意,轉而開始聊正事。
許恒之一時語塞,他過來其實并沒有什么事,只是突然想過來看看,但這話說出來似乎有那么些不對味兒,便道:“我觀綿山甚好,不知陸姑娘能否帶我一游?”
陸青言一口答應,帶他在綿山上走了一圈,采了許多菌子,并一些常見的山果。
這些對山里人來說稀松平常的東西對于許恒之這個城里人來說可謂是新奇罕見,一路上對什么都好奇,陸青言一一為他講解,他就像個初入學堂的孩童一般,聽得十分認真。
游畢,他不由感慨:“天下名山大川,私以為都不如如此盛產山珍異果的綿山,這可真是座寶庫啊!”
陸青言好笑:“其實天底下的山大抵都是差不多的。”
他不過是見得少罷了。
許恒之回頭,望見她的笑臉,在一樹青翠欲滴的綠葉之下,顯得異常的白且清透,仿如珠寶一般。
她的五官并不是特別驚艷的那種好看,但在此時此刻看來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許恒之恍然覺得,如果身邊有這么一個人,就讓他待在這山里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這山里這么多奇珍異果,有的是好食材,陸姑娘也可嘗試做些別的吃食。”他提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