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的時候,王大虎坐在衙門的石階上,失魂落魄的。兩個捕快站在他身邊,看起來不太高興。衙門里頭,柳宇正低頭哈腰地同兩個捕快賠禮道歉。
王大虎把王小虎這個兒子看得有多么重,陸青言是知道的。那是現(xiàn)在還陪在他身邊的唯一親人了。大約是他找不到王小虎著急得失了分寸做了什么過激行為,幸好有柳宇在,否則還不知道怎么收場。
陸青言走過去,將手搭在王大虎肩頭:“大虎叔。”
王大虎猛地轉(zhuǎn)頭看她,暗黃色的臉上一雙眼睛泛紅,聲音也帶了哽咽:“青言,小虎不見了。”
握著他肩的手不由重了幾分力道,陸青言心中也有些不忍:“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先跟我回去吧。”
見到她,王大虎似乎找到了支撐,情緒也穩(wěn)定了下來。陸青言將王大虎和柳宇二人帶回墨居,將他們安頓在東廂房。
連續(xù)趕路又連著找人,他們已經(jīng)很累,陸青言想他們先睡一覺。柳宇真的太累,他一個書生經(jīng)歷這么多事,確實為難了他,又因為見到陸青言一個放松倒頭就睡著了。王大虎卻不肯睡,非得等找到王小虎。
陸青言無奈,只得隨他。
沈煜將消息帶給她之后便出去找人了,可京城這么大,找個孩子談何容易?到了晚邊,沈煜還沒有回來,王大虎又不肯吃飯。她開始著急。她甚至想,若是找許恒之幫忙會不會更快些,畢竟他大哥是奉天府通判,官府要尋人總是比他們?nèi)菀住?
但很快她又否決了這個想法,不能再去找許恒之了。既然已經(jīng)拒絕了就要干脆一些,她什么都不能給他憑什么要人家?guī)兔δ兀?
她焦急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眼看著夜色籠罩下來,心里的擔(dān)憂更甚。
京城也是魚龍混雜,或許王小虎被人販子騙走,已經(jīng)帶出了城,或許他已經(jīng)被賣了,甚至更不好的結(jié)果都有可能。或許他們再也找不到他。
然而出乎她意料,夜幕徹底降臨的時候,沈煜將王小虎找回來了。
聽見門響,王大虎猛地竄了過去,兩手一摟就把王小虎抱住,緊緊地按在懷里。
陸青言看著沈煜。夜色幽幽,透著點兒涼意。他身后是朱紅色的大門,兩邊擺著幾盆還未開的蘭花,他背著手站在那里,衣衫微微拂動,面上是溫雅的笑意。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她笑著走過去。
“在人牙子那里,他被拐子騙去,賣給了人牙子。”其實沈煜到的時候王小虎已經(jīng)被賣給了一戶人家為奴,是他將人要回來的,還頗費了一番功夫,不過這事他不打算說,總歸人是安全回來的,過程并不重要。
“多謝。”陸青言笑著,此刻似乎也沒什么比這兩個字更能表達(dá)她內(nèi)心的感受了。
“謝就不必,晚上做點好吃的犒勞我吧。”他說。
“你要吃什么?”
“牛肉水餃。”
“好。”
漸漸盛夏,天氣炎熱起來。空氣都悶悶的,讓人覺得心里發(fā)慌。
一個儒士打扮的人,腳步匆匆地跳進(jìn)錦上花。
“小哥,你們家那個酒還有嗎?”
“什么酒?”被問到的夏青有些懵,他們這里不是酒坊。
“就是之前你們給客人喝的啊,我喝過兩次呢。”儒士顯得有些著急。
夏青想了想還是不知所以,撓著頭一臉為難。
齊佑這時走了過來,笑看著那人“這位客官說的是之前的杏花酒吧?”
“對對!”那人連連點頭,有些激動,“你們家那酒真是香,喝著也清爽,這炎炎夏日要是能喝上一杯那才叫舒服。還有嗎,我想買!”
齊佑臉上的笑十分禮貌“不好意思,客官,這酒我們也沒有了。”
“啊。”那人很是失望,忽而又問,“那你們是哪兒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