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追上去,在路上截住陸青言。
“你要干什么?”他拉住她。
“我要進宮見陛下,他怎么能這樣,這不公平!”陸青言委屈,幾乎要哭出來,她娘受了這么多傷害,為什么黎媚可以安然無恙地活著!
“你這樣去,有用嗎?”沈煜握著她肩膀,讓她面對自己,“是,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不公平,可是你這樣跑去有什么用,且不說你能不能見到皇帝,就是見到了又怎么樣?你用什么立場去說這件事,而且他決定的事情,你認為你能改?”
“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陸青言情緒失控了,她沒法再克制自己。從在丞相府看到那具備受摧殘的尸體的時候她的心態就崩了,她沒法再隱忍,沒法再告訴自己徐徐圖之。
她部署了這么多,她付出了這么多,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她以為她終于可以替娘報仇,終于可以將黎媚繩之以法,可皇帝的一句話就摧毀了她的所有,仿佛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個笑話,憑什么,憑什么他們可以這樣?
她有些歇斯底里,可她真的受不了了,她好痛苦。
沈煜把她擁進懷里:“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是叫你什么都別做,只是讓你別沖動。武安侯連當年對先帝的恩情都拿出來說事了,皇帝也是無奈之舉,你說你這樣去找他,能有用嗎?”
“可我不想等,讓她多活一天我都恨!”陸青言聽不見他的話,掙扎著。
沈煜沒辦法,更緊地擁著她:“青言,你別這樣!我會幫你的,我不會讓你等太久,你相信我嗎?”
“我不知道。”陸青言搖著頭,茫然至極,“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他又能幫她什么呢?
“讓我進宮,我要進宮!”無論如何她總要試一試才肯認命。
“不行,別去。”沈煜拉不住她,只好抬手劈暈了她。
她倒在沈煜懷里。沈煜靜靜地凝視了她一會兒,抬手摸上她的臉頰:“青言,別怕,我一定會如你所愿。”
陸青言到了晚間才醒過來,天色昏暗極了,屋里沒有電燈,幽幽的一點月光打在地上。
床前坐著個人,月光照在他臉上,異常的白皙。
她坐起來,沈煜便替給她背后塞了個枕頭,讓她靠得舒服些。
“我煮了湯,你要不要喝一點?”他把湯盅端過來,里面還冒著熱氣。
“我這是在哪兒?”陸青言有點恍惚。
“你自己的房里。”沈煜握住湯匙的手不動,“對不起,我也是沒有辦法,頭還疼嗎?”
陸青言摸了摸后脖子,有一點酸,但卻不疼,還熱熱的,應當是用了什么藥。
“我沒事了。”她側頭看著地面,此刻人也冷靜下來,完全能理解沈煜的做法,只是她心中仍舊不舒服罷了。
“我不想吃,你端走吧。”
沈煜把湯盅放下,替她掖了掖被角:“那就等想吃了再吃。黎媚的事……”
“我明白的,不能操之過急,我之前糊涂了,現在不會了。”陸青言看著他,眸子里浮著一層水汽,冷靜得讓人心疼。
“不是,我是說黎媚的事交給我,你等著看。”沈煜站起來要走。
“你打算怎么做?”陸青言有點緊張,他不會要殺上門吧?
“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沈煜說著走了出去。
黎媚雖然沒有被處死,但禁足在武安侯府中,雍和帝親自下旨讓孟良成休棄了她,并且將她從孟氏族譜中除名。
雍和帝還下了一道圣旨,厚葬徐燕婉,并賜一品誥命夫人,令其牌位入孟氏宗祠,享孟氏世代香火。
這算是皇帝所給的殊榮,已是無上風光。可陸青言依舊開心不起來,身后虛名于她而言又有何意義,都抵不過讓黎媚血債血償。
不過她發泄過了,現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