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堂月被迫答允了兒子與“女兒”的婚事之后。
心中靈機一動,說出了要認陳攻為“義子”的話。
這主意其實不錯。
如黎堂月這樣聰明的人,早就知道陳攻對他選出的這個“女兒”并不上心。
他能答允婚事,實則是看在“錢”之一字上。
若不是黎堂月層層在嫁妝上加碼,又為陳攻在江東城內做足了風頭,這小子或許還犟著呢。
但陳攻如今無法取“黎小姐”為妻,自然那豐厚的嫁妝也沒有名目降在陳攻身上了。
黎堂月本來一心要拉攏陳攻,對“嫁妝”并不吝惜。
他只恨沒有名義把這筆巨款送給陳攻罷了。
但如果能夠認了陳攻為“義子”,那么他活著時要送給陳攻多少財產都是名正言順。
等自己百年之后,陳攻更是能繼承黎家一半財產。
要知黎堂月本來是一個小小侍者。
因為王爺認定他忠心又聰明,才讓他讀書,將他一路提拔到如今的地位。
而黎堂月也早就沒什么親人了,只有自己一個兒子才是骨肉。
所以黎堂月一旦百年,這碩大的遺產自然是留給兒子黎堂月,如今再分一份給陳攻。
想來陳攻聽了這個主意,自然不會拒絕。
要知黎堂月的一半遺產,可是遠遠比嫁妝更豐厚。
黎堂月為了拉攏陳攻,這可真稱得上不惜血本。
但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一邊是王爺臨行前的囑托,一邊是自己無力反抗陳攻的事實。
這真叫做“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了!
誰知黎白岸想出了這么好的主意,卻沒能打動陳攻。
更荒唐的是陳攻只說了兩個字“義兄。”
黎堂月稍一回味,明白了陳攻的意思。
他這是要做自己的“義兄”?
黎堂月滿頭白發,兒子都與陳攻差不多年歲。
他竟然開口要做自己義兄?
這豈不是要做黎白岸的父輩了么?
這么大的便宜,虧得陳攻竟然敢開口!
黎堂月滿臉漲得通紅,就要對陳攻發飆。
但是這怒氣醞釀了一刻,終于還是散了。
義兄就義兄吧……
誰叫他黎堂月對陳攻毫無辦法呢。
先把眼前的事情搪塞過去再說。
之后義兄還是義子,再慢慢想辦法轉圜就是了。
只見黎堂月像是泄了氣一般,萎靡道“好,那就請陳小俠做我義兄。”
陳攻點了點頭,仍舊道“那就在后天一起宣布。”
黎堂月已經完全沒有性子再做掙扎,點頭道“好。那就后天。”
黎堂月只當陳攻是因為親眼見到未婚妻子與妻兄茍且。
心中怒急才想出這樣的辦法折辱黎家。
哪怕陳攻面上沒有任何怒氣,平靜至極。
那也是因為他隱忍著罷了。
黎堂月完全沒覺得這番安排中有什么蹊蹺。
他待陳攻離開之后,狠狠責打了兒子與“黎小姐”一番。
黎白岸倒算了,被請出家法抽打了一頓。
“黎小姐”則是不被留一絲情面。
黎堂月請了最兇狠的教養嬤嬤,把她當作浪蹄子,用最陰私刻毒的法子折磨了一番。
但黎堂月總算記得馬上兩人就要拜堂。
只讓嬤嬤記得別讓“黎小姐”下不了床。
第二天一早,黎家的喜帖就送到了江東城各位宿老家中。
宿老們見到是黎家的喜帖,都是一愣。
他們都當做是陳攻的婚事,心中暗笑這兩家竟然是如此猴急。
昨天才在江東城內說定親事,今天就發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