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國公府。
一一見了禮才知承國公一脈世代武將,與江予初一母所出的還有一對二十四歲的孿生兄長,皆常年在外征戰(zhàn)便耽誤了娶親之事。
大哥江懷信,二哥江懷宇,兩人形貌極為相似,皆是古銅膚色、棱角分明、面相粗獷,再配上偉岸身姿,行走間全然一副震懾之氣。
不同的是,江懷信不茍言笑,且右臉的那道兩寸有余的疤更為他添了幾分威厲。
席間。
以眾人反應來看,莫辭應該算是他們的理想型女婿,談吐間倒也十分契合。
江予初則靜靜坐著,恨不能多收集些信息,以免將來露了餡。
承國公輕捋著胡須,笑意盈盈望向了江予初,“木槿,這兩日在王府可還習慣?”
江予初明顯凝滯了片刻,確定了承國公的目光是落定在自己身上才回道“謝父親,一切都好。”
此話說完,江予初心里暗舒了口氣。早些年在赤凌習煜國文化之時便已得知,煜國成年男女都會添個“表字”,那夜聽莫辭夢囈念叨什么“木槿”還把自己嚇得不輕,如今看來,竟是江予初的表字。
承國公笑道“木槿是被我們寵壞了的孩子,日后璟王可要多擔待。”
莫辭略笑了笑,舉起酒盞微微頷首,“小婿傾心木槿多年,如今多謝岳父成全,此情,小婿定當不負?!?
承國公幾父子皆舉酒盞一飲而下。
“我本也無心讓木槿嫁入皇室,到底是你心誠,我這做父親的,自然是盼著你們好?!背袊畔铝司票K慈和笑道。
莫辭笑著微微頷首。
江懷信飲酒之際嚴厲目光時而望向江予初,似是不善。
江予初眼神略躲了躲,伸手抓起酒盞也輕呡了一口。
江懷宇面色倒是祥善許多,笑道“木槿酒量不好,雖是給你備了果酒,還是要少喝一些?!?
說罷,又交待了聲,“去,給三姑娘沏杯茶來?!?
待婢女退下了,江懷宇笑著對莫辭說道“木槿自小不能飲酒,璟王以后可要留些心?!?
莫辭跟著笑道“是,我記下了?!?
江予初乖乖放下了酒盞,心里暗笑了幾聲——
放眼整個赤凌,旁的不敢說,單論飲酒能勝過自己的怕也屈指可數(shù),如今來了這里倒要開始扮嬌弱了。
院外緩緩跑來一家丁,拱手回話“國公爺,林將軍已親迎平鎮(zhèn)候回了府,特來稟報一聲?!?
承國公面色漸沉,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待家丁緩緩退下,方才歡愉也隨之盡數(shù)散去,只余一片沉寂。
江予初心下一沉,靜靜望著眾人——
江懷宇微揚了揚下顎,眼下不難看出譏諷之意。
江懷信面色涼然,目光陰沉,緩緩托著酒盞只顧飲酒。
承國公靜靜放下了銀筷,面上倒無過多表情。
莫辭低眉望著桌上菜肴凝滯,再不動筷。
看來這“平鎮(zhèn)候”并不受堂內(nèi)之人待見呢,也不知是什么人物,江予初暗想。
江懷宇突然輕嗤一聲,語氣似有不屑,“那樣的人竟也封做平鎮(zhèn)候,盡使些下作手段的廢物!”
江予初也放下了銀筷,準備靜候一場“大戲”。
只見江懷信放下酒盞之際涼目往莫辭臉上微微一掃,低沉喝了聲,“二弟慎言!”
莫辭會意,恭敬笑了笑,“舅兄暢言即可,我是無心參政的?!?
江懷宇冷哼了聲,幾分鄙夷從其鼻腔忿忿呼出,“璟王可莫要怪我多嘴,我江家世代驍勇自然是瞧不上那廝。雖兵法有云,兵者詭道也,可若是'詭'之毫無下限也就同市井流氓毫無分別了!”
婢女輕步呈上茶來。
瞧著話苗不對,江予初使了使眼色,旁邊伺候的人便極懂事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