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初心下已明了,抬眸間卻做出一副吃驚模樣,鎮定迎下夏芒眸光,“可是為了昨日席間拉扯之事?”
夏芒面上掃過幾分不甘,“陛下看重他,此事已壓下了。”
莫辭靜靜置下茶杯,手中書也輕落于案幾,抬眼靜聽起來。
“那是為何?”
夏芒道“昨夜陸候竟未留宿新房,而是轉頭寵幸了一個侍婢!”
“還有這樣的事!”江予初控好情緒做出一副吃驚表情,每分力道把控得不多不少,旁人輕易看不出來。
“可不是,今兒長公主在太后宮里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那副憐人模樣。”夏芒嘖嘖兩聲,一副“可惜我沒親眼看見”的惋惜表情。
江予初斂下眸光,心中暗喜一切盡在掌握。唇角也不禁微揚兩分。
“從前只聽聞他心腸如鐵,竟不知是這般不堪!”夏芒冷哼一聲,滿腔不屑肆意呼出,“可惜只打了五十杖,爵位、官職尚在。”
微笑霎時凝滯于江予初面上,逐漸斂下,不可置信道“五十杖?”
夏芒篤定點頭,“起初我也不信,歷朝歷代哪個駙馬對公主不是端著敬著。如今平鎮候這般怠慢羞辱公主,竟五十杖就了事了。”
江予初擠出幾分笑意,手里傾斜著杯蓋撥弄著茶葉,“大抵是有軍功在身,其家族勢力又盤根錯節,輕易碰不得罷。”
“王妃所言極是,不過那婢女倒是賜死了。”夏芒繼續低聲嘀咕,“聽聞是賜了鴆酒,死狀凄慘。陸候真真心腸如鐵,愣是沒有張口求情。”
江予初心下一沉,指尖杯蓋險些失手,喉間澀澀咽下幾絲涼意。
端起茶杯送到唇邊,幾絲淡香茶水滑入喉中直抵胸口。
莫辭唇角微揚,鼻中哼出輕聲不屑之意,眸內盡顯寒涼,“你去忙罷,別嚇著王妃。”
夏芒低眉拱手緩緩退下。
江予初輕聲置下茶杯,指尖微顫著再度躲入袖中——
此次算你走運竟留得一命,但來日方長,滴水尚可石穿,何況是你肉體凡胎陸長庚!
平鎮候府。
陸長庚臥于榻上,額間冒著豆大汗珠,眉頭緊蹙,面色煞白,口中緊咬白色方帕,兩手緊握枕巾,關節之處微微泛白,雙臂鼓出道道青筋。
“好了,所幸的是陸候身強體健,休養幾日便無礙了。”郎中輕聲收拾著藥瓶,悉心交待道“這些日忌辛辣、勞累,忌寒涼,小心歇著便是了。”
輕舟小心取下陸長庚口中方帕,客氣笑了笑,“有勞先生。”
陸長庚漸松開手下枕巾,斂下眼眸伴隨沉沉呼吸,似十分勞累痛楚。
婢女大氣不敢出,只靜靜擦去陸長庚面上汗珠,便本分地退至一旁。
輕舟轉身對婢女說道“去送先生。”
婢女福了福身,招呼著郎中往房外走去。
輕舟躬身替陸長庚扯了床被褥,恍然飄下一方素色手帕——
是昨夜同晨曦云雨之時不慎落下。
輕舟吃了一驚,急慌慌拾起收入掌中。
陸長庚已盡收眼底,沉沉道“得空了給晨曦家里送些銀錢,不必讓莫澤恩知曉。”
輕舟遲疑道“是那婢子有心勾引,侯爺……”
“昨夜我雖已深醉,但分明嗅到她身上熏香同君堯極為相似,才把她錯當成……”陸長庚眉間微蹙,斂眸沉嘆,心下滲出陣陣酸楚。
輕舟低聲應是。
陸長庚強行咽下喉間苦水,絲絲疼痛漸入五臟,低沉道“你去查查這個文揚縣主,所有信息,越詳細越好。”
輕舟拱了拱手,遲疑半晌,試探問道“侯爺果真覺著她們是同一人嗎?”
陸長庚沉滯稍刻,“我不知道。”
“可…屬下聽聞古君……”
陸長庚厲目威懾,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