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初在廳內靜靜落了座,兩目鎮定望著外頭兩人。
莫辭尷尬收了笑意,面色歉然,“昨日是我躲了懶,日后定當時時陪同,不讓她受了外人欺辱?!?
江懷信沉哼一聲,手中帕子順著刀刃一抹而過,幾道刃光涼然晃于眼下,印得他的眸子愈發深沉。
沉沉道“陸長庚婚宴那日你倒是也在,木槿又何故受了那畜牲的拉扯!”
莫辭沉凝了稍刻,余光靜靜掃過江懷信的臉,見他毫無緩色才道“是我沒有看顧好?!?
江懷信目中沉怒,鐵青面上那道疤顯得格外凜冽,“不是你沒看顧好,是那畜牲多了雙眼!”
語罷,他揚手間便將砍刀沉沉插入地下,地板一聲悶裂,砍刀已深深嵌入。
江予初怔怔望著江懷信,頭次見著還以為這大哥并不喜歡自己,想起飛雪臨死前說的話,江予初心下疑團漸散——
看來那次不善之色也是來源于“永夜”。
江懷宇倒是早已見慣,低眉靜靜剝了個橘子送至江予初手邊,低聲道“放心,大哥有分寸?!?
江懷信沉聲置下手里帕子,面色不改,“木槿自成婚以來,于你王府是王妃,出了府門便是江家文揚縣主。若當她同旁的攀附權貴之人看待,任人擺布,那便是錯了主意!她再柔弱,府里尚有我們兩個兄長!”
莫辭也知此人不輕易言怒,而江予初便是他的一個致命軟肋。
“大舅兄說得哪里話,旁人都是端著敬著從無逾矩。我更是惜她疼她,哪里舍得她受人欺辱。”莫辭語氣爽利,既做到了恭敬,又不失皇室風范。
江予初輕哼了一聲,默自往嘴里塞了兩片橘子。
此人的可恨之處就在于此,每每在外都是一副無她不可的深情,外人還偏就信了他這套。
江懷信聽完果真怒色漸收,待沉滯了片刻,終是給了莫辭一個正眼,“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思,此事你也是出面維護了的。”
莫辭坦然笑了兩聲,“我雖不才,護妻的能力還是有的?!?
江懷信斂下眸子,“只是陸長庚夫婦欺人太甚,若不給他們點顏色,怕真忘了自己是幾斤幾兩!”
莫辭面上掠過幾分意味不明的笑,“大舅兄有何想法?”
“上茶!”江懷信抬眼吩咐了聲。
拍了拍莫辭的肩,起身,“進來坐!”
家丁置下茶杯便紛紛退下了。
“如今羽林軍將軍尚缺一職,璟王可知?”江懷信兩目靜靜望著莫辭。
莫辭置下茶杯點了點頭,“這是個肥差,聽聞除了江家,旁人都舉薦了自己人?!?
江懷宇冷笑兩聲,不屑道“就那點子兵力我們全然不放在眼里,何苦同他們那群老貨牽扯不休!”
江懷信輕咳了兩聲,低眉端起茶杯輕呡了一口,“我們本無心參與朝堂之爭,更不想同皇宮有過多糾葛?!?
莫辭沉應一聲,“大舅兄有話直說便是?!?
江懷信眼眸微揚,“今日上朝,聽陛下之意,是有意讓陸長庚保薦的陽其山上任。”
江予初默默望著江懷信,總覺此事要引起一陣不祥波瀾。
江懷信沉沉道“如今他正得勢,若不趁早挫其銳氣,待羽翼豐滿之時,怕是要猖獗翻了天!”
莫辭唇角掛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你想怎么做?!?
江懷信道“父親下頭有個林邦彥,此人隨我們出生入死多年,擔任一個羽林軍將軍綽綽有余。”
“不可?!蹦o搖了搖頭,篤定吐出二字。
江懷宇滯了滯,急切道“有何不可!林邦彥同我們兄弟毫無差別,定然不會旁出心思!”
江懷信面色微惑,“你有何看法?!?
莫辭從容掃過眾人的面,“正是因為林邦彥絕對忠心,所以只能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