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宮。
早朝。
殿內寂靜一片,文武百官皆微垂首靜候吩咐。
皇帝一身玄衣龍袍靜坐高堂龍椅,面色沉靜卻不失萬分威嚴。
吳聲拖著宮人特有的細長嗓音,“有事請奏,無事退朝——”
莫辭側目掃過江懷信的臉,見其使下眼色才上前兩步,拱手行禮,“陛下,臣有奏……”
璟王府。
今日江予初不綰發髻,只以梅花紋墨藍色發帶系發垂于肩后。身著胡粉色寬松常服,外披了件銀鼠領白花色斗篷。
瞧著,精神倒比昨日強了些,還靜靜食下了一碗粥膳。
飛絮奉上茶,待她漱了口便帶著托盤輕聲撤下了。
風如疾心疼地往前湊了湊,兩眼定定望著她的臂,“可好些了?”
江予初低眉望了一眼,微笑道“好多了。”
“他們下手這樣狠,往后我定替你討回來!”風如疾靜握拳頭輕垂落于案幾,面色陰沉。
江予初輕笑了一聲,鼻下哼出幾分不屑之氣,“急什么,今日他讓我嘗了這皮肉小痛,來日我定還他剝皮剔骨之苦。”
“你可是有主意了?”
江予初沉滯了稍刻,兩目靜望著案幾似是神出,遲疑道“說來…這莫辭著實不簡單,江家取得制飛鏢那人的供詞倒也不難,但莫辭竟能輕易拿到天水居掌柜的證詞,說什么…我們那晚在天水居填詩作賦。他絕對有后勢力,不似平日所見那般。”
風如疾倒不覺著奇怪,“他身為親王,有些手段也正常。”
江予初低聲應下,又道,“今日莫辭同江家會在朝堂之上彈劾陸長庚對我暗下殺手之事,此事鬧上朝堂自有文武百官相壓,煜帝就算再有心偏袒怕是也不能夠了。”
風如疾面上也掩不住帶了幾分久違喜色,“那我們就快大仇得報了?”
“不會。”江予初抬眸間目中微澀,“同我交手的是輕舟,如今我們手里的證詞也是指向輕舟。以我對陸長庚的了解,他一定會放棄這顆毒瘤保全自己。”
風如疾面上笑意漸凝。
江予初眸光靜靜落于案幾,指尖輕敲,“我需要你冒險出趟門,可愿意?”
風如疾認真答道“只要您開口,哪怕是死我也絕無二話。”
瞧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按平日她定是要調侃一番。
可今日正事要緊,便只鎮定道“那夜交手我見著輕舟腰下掛了只鴛鴦香囊,你去抓抓他的弱處,比如——家人。”
兩字落定,江予初眸下現過幾起殺意。
風如疾滯了滯,遲疑道“那直接殺了陸長庚豈不更容易?”
“那夜我是想直接殺了他,可如今冷靜下來想著又覺不妥。”江予初目中沉靜,面色淡然,似是思慮熟久。
“大煜驟然死了個侯爺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若是查到了我頭上,難免還要連累江家。我已經占了予初的身子,不愿再禍及家人。”
風如疾眸漸明晰,輕聲應下。
江予初端起茶杯靜靜飲下一口,放下之際指尖忽顫了顫,“輕舟那邊…也不必傷其性命,取來兩件能讓他服軟的信物即可。”
“皇嬸!皇嬸!”銀鈴喚聲伴著小跑匆忙而來。
江予初使下眼色,低沉交待快去快回、小心行事,風如疾緩緩退下。
莫學恩提著長裙急急跑來,同風如疾擦肩之際兩目懵懂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
“學恩嗎,快進來。”江予初于房內輕喚,面上換了副和善笑意。
莫學恩收回目光,跨入房門之際嘟囔道,“我還想著,得空了要同懷宇哥哥說讓他撥兩個護衛給你,原來你這都已經安排妥帖了呀!”
江予初客氣笑著,“坐罷。”
莫學恩上前輕扯著江予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