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笑鬧著迎上前來,“公子這就走了,可是姑娘們伺候的不好?”
陽其山不置可否,背過手匆匆舉步而出之時忽的想起那人雄壯身姿及那一通爽利的動作不禁遲疑了一陣。
——那怕是個扎實的練家子。
老鴇只自顧自地迎上前獻媚“我那還有旁的姑娘,這些不滿意,另叫好的……”
陽其山眼光一轉(zhuǎn)給老鴇回了個笑,“今夜我不要姑娘,只要一物件,不知你這里有是沒有了。”
老鴇會意,斂下媚笑湊近了聽他低語交待一番。
直起身時笑意陰沉,“你要這做什么?”
“不該管的事情少管,你給我東西,我給你銀錢?!标柶渖诫S手扯下腰間錢袋于掌中掂了兩下,分量十足。
“明白——”
老鴇兩目放光笑著接過錢袋,深深看了陽其山一眼又轉(zhuǎn)臉給身后小廝送出個眼神……
風如疾重新戴好帷帽凝了許久,強力控下了怒意才對那婦人道“今夜我確實出門急身無分文,若是娃娃有個好歹,我定當負責,還請先讓我過去?!?
婦人怔了微刻,再開腔時氣勢顯然弱下不少,“誰知你是不是唬人的!”
風如疾正欲張口,后頭傳來兩聲爽利笑聲——
“你要多少銀錢,我給你?!?
陽其山笑意盈盈緩步而來,溫暖燈火輕然灑入他眸中,探不及分毫威脅陰暗。
兩步站定,對那婦人和軟一笑,“要多少同我兄弟說,給你就是。”
一個面相善意的兄弟接下陽其山的眼神,拖著婦人行至一旁商議賠償之事。
陽其山趁著關(guān)切由頭往風如疾迎了兩步,誓要透過深色紗幔再度確認他的面相,“兄弟可有傷著?”
江予初就怕在煙都城內(nèi)遇著陸長庚會給風如疾引來殺身之禍,遂常日里從不敢?guī)鲩T。
風如疾自也不識這人,只當他是有著一副狹義心腸便客氣拱了拱手,“有勞這位兄臺。”
陽其山定定凝他許久愈發(fā)覺著同那畫像極度相似。
“我同兄弟有緣,前頭茶館我定了雅間,兄弟若是不嫌棄,不如同我去飲杯茶權(quán)當交個江湖好友?”
風如疾微微垂首笑道“兄臺狹義心腸本不該推辭,只是今夜著實不便?!?
陽其山自是不肯輕易放手,慢步緩緩逼上前又試探問道“敢問兄弟如何稱呼,任于哪家府上,這大晚上的何故這般火急火燎?”
風如疾心下一沉警惕地退后半步,面上笑意也逐漸換成疏遠沉凝,“弟之賤名不值一提。不如,兄臺留下府址,改日弟親自登門言謝。”
陽其山背在身后的手暗自蓄力,眸色陰晦幽幽開口“前平鎮(zhèn)候府,陸長庚麾下——”
風如疾聞言面色一變,暗自蓄力避下幾步,嘴里只道“好,我且記下了。改日我定登門拜謝。”
“要什么改日,索性今夜跟我回府領(lǐng)賞罷!”陽其山陰沉一笑,揚手就要抓上他肩頭,夾帶送來的是幾分中力疾風。
風如疾側(cè)身一避,眸色一怒翻手送出一記寒掌。
陽其山一個鯉魚打挺急急避開,風如疾趁勢翻手抓上韁繩就要翻身上馬。
倒不是怕了他,也并非打不過,只是盈盈鬧出來若驚動了官府,難免要連累江予初。
原本沸鼎熙攘的街道見著一時動起手來,胡亂驚叫著四下哄散而開,只茶樓、酒館、勾欄這些個閣樓上的客靜靜隔岸觀火。
陽其山眸中留滯的是勝券在握的陰沉笑意,翻身站定之際揚起左手送出一把白色粉末。
風如疾滿目白灰面色極度陰怒,極力屏氣騰空而起徑自踹飛那人。
哪知再度翻身抓上韁繩之際只覺全身一軟,眼前抹了黑沉沉倒下再不知了后事……
璟王府。
星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