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算!你當她是什么!”莫辭半身陰寒一掌重擊于案幾,驚得上頭杯蓋同杯口發出兩聲脆響。
陸長庚陰沉笑意瞬斂之時揚手一把扯開外袍,新元所見的那簇血痕已成了幾道觸目驚心的爛疤,道道猙獰皆在彰顯當初江予初下手的狠辣。
“我當她是什么,她予我的所有,哪怕是這傷痛我都惜如珍寶,你說我當她是什么!她這般傷害于我,與你那些風月以往我都可既往不咎,你說我當她是什么!”
陸長庚一把風火扯回外衣之時眸中涌怒,聲聲沉恨訴控“我堂堂七尺男兒因為她整晚整晚輾轉難眠、心疼得不能自控!我因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氣急攻心吐了血!你說我當她是什么!只要她肯回頭看我一眼,哪怕送來的是一杯毒酒我也甘之如飴!我甘愿為她卸下盡數厚重防備,你說我當她是什么!而這些,你可能做到分毫?我惜她如命!我之情深,豈是你能相比!”
這聲聲字句皆是毫無惺惺作態的昭告,告知他從前他們是有多相愛,告知他在他心里是多缺她不可。
莫辭控下心底的虛浮,“這些不過是你的一廂情愿,她恨你。”
“沒有愛哪來的恨!”陸長庚幾近是脫口而出,面上陰晦笑意無一不在彰顯他對這份感情的信心。
是了。
沒愛哪來的恨。
陸長庚每每見著她慣是失態的瘋魔,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是恨意終是超越情愫太多,每每在她眉眼中能看到的便是仇恨和極度壓抑。
那是不同于自己的淡然及清寒啊。
莫辭極力控著自己情緒及面色不落了下風,可他那分寸昭顯的嘴臉險些亂了自己的心神。
莫辭眸光一沉試意探出“煙都上下人盡皆知文揚縣主滿腹才華,偏你說她做不出詩文。你回煙都與她相識不過數月,是如何這般了解?又因何故要這般執念?”
陸長庚自知失言,眸光一轉躲去惶措,“與你無關!”
莫辭趁勢冷笑半聲,“煙都美人如此之多,你又何必這般執念非要覬覦不屬于你的…”
“她本來就是我的,若不是她與我賭氣,又怎么會甘愿同你這種人糾葛不清!若非你礙手礙腳,她又怎么忸忸怩怩不肯回到我的身邊!”陸長庚語氣陰恨不留半分余地。
見他逐漸落了下風,莫辭神色隨之松緩。
“你是瞧得起你自己還是瞧得起本王。你說她同你賭氣,難道,她對你的厭惡你當真半分不自知嗎?莫說本王不會同她和離,就算有了那一日,她也絕不會回頭看你半眼!”
“這些與你并不相干,只要你松了手,我自有辦法讓她回頭。如果她仍舊那般固執,哪怕是搶,老子也要把她鎖在身邊!”陸長庚眉目染了層層寒霜,再無外力能將它化開。
莫辭眉目一凝“你有什么沖我來,盡在一個女人身上下一些旁門左道的功夫算什么男人!”
房內陷入死寂,兩人相凝良久皆無退意。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門外傳入兩聲輕咳。
陸長庚會意,眼光一轉沉笑道“與其擔心我,倒不如想想你會不會終得了個兩頭落了空的下場!”
莫辭滯了滯,心口再度涌出幾陣莫名不安,“你又做了什么。”
陸長庚展了半記晦暗笑意緩緩起身,兩指輕然拂去外袍微皺,似一切盡在掌握,“今日璟王殿下極不配合,我很不高興,所以…給你備了份小禮。”
語氣至此處退下半步,“不必言謝。”
于莫辭詫異之時,陸長庚已拂袖而去。
外頭斜陽漸歇,莫辭側顏陰影淺斜,緩緩襲卷而來的寒涼之氣夾帶著沉水香理著他的亂緒。
“殿下。”王知牧正要上前攙扶。
莫辭眼神沉空輕揮了揮手,穩住身形緩緩起身,“先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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