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江家府門——
陸長庚自知不受江家待見,本想趁著人多混進去,待確認了江予初無礙又再偷溜出來。
神不知鬼不覺的,也不至于沖撞了江家。
哪知碰巧一大早就來了些緊急軍務,這不,一忙完公務便帶著禮品送了來。
事實是,他也猜的沒錯。
江家對他前幾月害江予初受傷、毀其名聲那事懷恨在心,根本不敢輕易迎接,鬧得他好生尷尬。
“寒舍簡陋,怕是難以招待,陸將軍還是請回罷。”
江懷信靜靜站定于門口,負手而立一身寒氣。
就算不考慮他江家權柄,如今他好歹也是阿堯的掛名兄長,陸長庚自然是不敢造次。
“大家好歹同僚一場,今兒又是小江將軍的好日子,大江將軍何必要鬧得這樣難看呢。”
陸長庚盡可能地控著情緒,是截然不同于對待旁人的謙敬態度。
“送客!”
江懷信眸光一斂,一腔爽利更是不予半分商議退路。
“也罷。”
陸長庚猶豫思慮了許久,終是緩緩收回踏上石階的那半步。
畢竟,若不慎鬧了起來被莫辭知道了,只怕是又要連累阿堯。
至于她,那就等宴席散了出府遠遠看上一眼,也可。
陸長庚緩下思緒輕輕揚了揚手,時越會意,雙手呈上一只紅木匣。
“既是不便,我就不強人所難了。這是我為小江將軍備的新婚賀禮,還望笑納。”
“陸將軍的禮太重,江家不敢受。”
江懷信仍是一身冷然,卻又探不出半分要動怒的跡象。
只在于淡如水之交,各自邊界、無牽無扯。
“這、這到底是喜事一樁,新人不親自相迎倒罷,哪有將賓客、賀禮拒之門外的道理!”
時越見主子連連吃癟,心一急忍不住開了口。
江懷信并不惱,只繼續身形不動、面無神色地說道“在承國公府,本將軍就是道理。”
時越心一驚“今兒可是小江將軍的喜宴,如今,大江將軍竟都能替小江將軍做主了嗎?”
江懷信目光添了幾分凝重,語氣卻仍是同前的平靜“本將軍在同你家主子說話,你一再插嘴是為何意。怎么,如今你竟都能替你家主子做主了嗎?”
陸長庚拱了拱手陪笑道“是我管教不嚴,沖撞了將軍。”
說著,陸長庚又低斥了聲“還不退下!”
時越有些委屈地退了兩步,頭兩日留在胸口的那處刀傷隱隱作痛。
“沖撞事小,但若敢動了歪心思毀我江家好事就是與我江懷信為敵,與我為敵,便是與江家為敵。”
江懷信將后頭幾字說得擲地有聲,是對他從前手段的警示。
陸長庚陪著干澀笑意將上身壓的更低了些“是。將軍先忙,我就…不打擾了。”
“不送——”
江懷信冷冷撂下兩字,拂下衣袖緩緩而去。
殊不知,這一切已被四下留心的劉嬤嬤盡收眼底。
劉嬤嬤眼光一收緩緩低頭忙碌旁事,唇角現出的是幾分意味深長的弧。
陸長庚給他也是留足了顏面,想著他大抵走遠了,才緩緩直起身。
陽其山從未見過他這般低姿態,詫異之余也有些心疼。
“將軍,走罷。”
陸長庚緩緩抬眸,正要轉身之時習慣性地抬眸往府里瞥了一眼。
也就是那么胡亂一掃的功夫,他又強力定下了眼眸。
——他清楚地看到是莫學恩攙著她,而她面色極差地執著方帕子咳得翻腸倒肚,每次微頓都似斷氣。
見她咳得實在難受,莫學恩將她安置在外院石凳落了座,一邊輕輕替她順著氣。
她身邊的人忙著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