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澤恩早已將此事梳理得一清二楚,緩緩直起身便道
“父皇也該想想,何故偏就這樣巧,他們才來鬧了一場,駙馬就不明不白的沒了?煙都誰人不知林邦彥是江家的人,誰人不知他江家兄弟功夫手段了得,又有誰人不知他們脾性暴戾?若是一時動了怒,合謀屠殺陸家滿門,而后放火毀尸滅跡,也未可知啊!”
見他仍是狐疑的眼神,莫澤恩哭著又說道
“至于他們間的恩怨,全因九皇嬸而起。”
“父皇有所不知,江家因上回九皇嬸受傷一事,對駙馬一直懷恨在心。昨兒江家婚宴,駙馬想著都是武將同僚,就一心和軟前去送禮。沒承想,江懷信攔在門口連大門兒都不給他進,賀禮也不肯收。”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江家倒好,當著眾賓客的面兒對駙馬好生一頓羞辱,鬧得他好生難堪。”
吳聲聞言緩緩抬眸對上莫離的眼神,輕輕點頭,示意確有其事。
見他們相互交匯了眼神,莫澤恩一鼓作氣繼續說道“駙馬氣不過,又毫無辦法,思來想去,念著九皇嬸性兒好些,就說待他們宴席散了,去同九皇嬸為從前之事好生表個歉。”
“那兩兄弟素來視駙馬為敵,定是以為駙馬要私下對九皇嬸下手,才去找了駙馬的麻煩啊!”
莫離滯了一陣,待理了理思緒才道“不過是會個面,三兩句話的功夫,他們又何至于到府上尋一通麻煩?”
莫澤恩正等著他說出這話來,目光一軟作出悲痛姿態便道
“父皇莫不是忘了頭些日江懷宇當街毆打九皇叔之事?煙都誰人不知他們兄弟惜愛那妹妹如同性命,為了她,連親王都敢動手,更何況是區區一個駙馬?”
“父皇,江家如今仗著權柄滔天是何其的囂張。在九皇叔跟前也好,在兒臣身前也罷,慣是一副指頤氣使的高高姿態,絲毫不顧及皇室威儀。”
莫澤恩嫁給陸長庚吃了這么多虧,自然知道她這父皇最在意的就是權柄。
這一經點撥,見他態度添了幾分動搖,便立即又乘勝追擊起來。
重重叩頭“父皇,陸長庚何止是兒臣的駙馬,他是徒手滅了赤凌的將軍,是大煜的功臣哪!請父皇替兒臣做主!替陸家做主!”
莫離想了想,輕輕置下那半塊玉佩。
“去,傳他們前來問話。”
話說江家兄弟這頭。
江懷宇一出了府門果真就開始耐不住了性子“這陸長庚還真是死性不改!我這就去剁了他命根子,才叫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懷宇!”
林邦彥心一沉,緩緩攔在他馬兒前頭“你這新婚呢,可別再惹出什么麻煩事來。”
江懷宇憋了一肚子火,目光一沉冷冷哼了聲
“你是同誰學了這套,如今愈發畏首畏尾!莫說我江懷宇在煙都跺跺腳也能聽個回響兒。哪怕我單是區區白丁,此事想要就此罷了,也不能夠!”
林邦彥道“沒人說要就此罷了,但你這樣去,只怕是又要遭人把柄鬧上朝堂了。此事本是江家占理,也不怕他鬧上朝堂。”
“但你想過沒有,木槿是夜里被那潑皮給擄走了,若是鬧了出來,外頭會將她傳成什么樣?”
“好,就算你不在意她和江家的名聲,那池昭姑娘何其無辜?你既是這么不怕死,你昨兒又成什么婚呢,就是為了白白耽誤人家姑娘嗎?”
江懷宇一時語塞,想了想,將目光望向了一直沉默的江懷信“你怎么看。”
“你們先回罷,我去一趟。”
一嗓的低沉殺意。
林邦彥“……”
“你和懷宇,有區別嗎?”
林邦彥滿臉黑線。
江懷信默了一陣,經一番深思后,鄭重其事道“她不能白白受了這屈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