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蹤送莫辭兩人到了安置馬車的郊外,才又牽著馬原路折返。
只是無人留心候在那處樹梢多時的黑影。
——永夜。
當初,他才送了赤凌的赤色木槿圖樣回來,主人便吩咐他“無召不得回?zé)煻肌薄?
他心心念念的江家姑娘已嫁作他人婦,十一月初六那夜又說了那種絕情的話,他自然是不愿再回這傷心之地了的。
哪知頭幾日忽的就接到了緊急信號彈,急急趕了回來才知是主人遭了禍事。
而云蹤原意也并非是要召回永夜,當初放了那緊急信號彈只是想盡快召回能用上的死士。
不承想那信號彈威力如此兇猛,竟能予方圓百十里看見。
更想不到永夜這般忠誠,一見信號彈就急急趕了來。
——想來也是,這些死士一入門便被強行喂了蠱蟲。不聽命者,蠱蟲發(fā)作,那非人折磨,堪稱婆娑地獄。
云蹤知道當初莫辭迎娶江予初的手段,所以也不敢忘記主人的吩咐。
待眾人將李宣救了出來,就立即又打發(fā)永夜出了煙都。
永夜得了信原本也是準備走了,哪知出城前又陰差陽錯地得知江予初得了重病的消息。
萬千情愫趨勢下,他偷偷去王府看過她兩次,但她每每都只躲在房里養(yǎng)病。
他見不到她自然是更為心急如焚。
——在他眼里,唯有將死之人才會下不來榻。
今兒又正好探到“陸長庚挾持莫辭討要江予初”的暗信,而她,安危不明。
永夜當即便定下心非要見她一面,至少確認了她安全才好放心離開此處。
哪知去王府的路上,就正好在郊外遠遠見了莫辭、王知牧同云蹤會面的場景。
從前主人命他去刺殺莫辭,是王知牧將他擒獲,所以他認得這兩人。
可。
云蹤分明是主人最得力的人,當初既是要刺殺他,為何自己失敗以后再不提及此事,如今又為何會待他這般恭敬?
他一度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本想跟上去看看,但一想到云蹤的追蹤術(shù)相當了得,便又放棄了念頭,只靜候在原處,等著他們回來。
這一轉(zhuǎn)過身,他確定那就是莫辭和王知牧!
隨即,他對以往之事也大致理了個明白。
——或許,主人原就是莫辭的人,莫辭為了迎娶江予初,有意同主人設(shè)了局,只為將自己擒獲,再以自己的性命威脅江予初嫁給他!
而留了自己一命,就是為了以后肆意拿捏江予初。
怪道是這樣巧,自己脫險之日就是她的洞房花燭夜!
而自己竟一直蒙在鼓里,像個傻子一樣拼盡全力地為他賣命!
永夜心一怒,看準莫辭心口之處,執(zhí)著劍就往前頭恨恨送去。
一陣利落的破空疾聲逼來,莫辭眉梢微微一攏,側(cè)目間疾步側(cè)身錯開半步,王知牧則轉(zhuǎn)身一腳踹上他手腕。
永夜目光微微一凝,穩(wěn)穩(wěn)抓住劍刃,一個翻身間劃破了王知牧的手臂。
深可見骨,血流如注。
王知牧吃痛一聲退了半步。
莫辭足尖蓄力騰空而起,腳步一定之時已是落在永夜的身后。
正要動手取他性命時,永夜手腕已運氣凝了力。
身隨步轉(zhuǎn),永夜沉邃目光直凝他致命之處,手臂一張恨恨劃出,莫辭微微躬身避了兩分,沉步激起地下浮塵陣陣。
他那刃尖離莫辭的心口不過兩寸之隔,只劃出一記疾速悶響。
其力道、手速堪比青紋流云暗藏的驚濤響雷。
這正面一待,倒讓莫辭看清了他的臉“永夜?”
“狗賊!受死吧!”
永夜怒聲一出,翻手運了氣再度逼上前來。
王知牧目光一沉,忍著痛意抽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