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說話間的功夫也正好來了前廳。
今兒沈格桑著了身若芽色交領里衣,加柳鼠毛邊苗色短款比甲,腰下搭配淺黃色百褶裙,及海棠珍珠流蘇禁步,宛如初秋時節的嫩玉米棒子。
“見過璟王殿下。”沈格桑原在吃茶,一見他來便轉手收了茶杯起身福了福。
莫辭低低嗯了聲,不急著落座,只問“沈四姑娘來可是有何要事嗎?”
沈格桑笑了笑“也無要事,只是聽聞殿下回京,特地前來問個安。”
“沈四姑娘有心了。”
沈格桑笑著搖搖頭“依稀記得,從前殿下常設宴邀臣女品茶添詩,如今,倒是生分了。”
“本王也是沒辦法,王妃素來面皮薄,邀她一人定是不肯來,也只能委屈旁的公子姑娘作陪了。”莫辭笑道。
沈格桑笑著稱是“殿下待王妃的心思眾人是知道的,如今終能如愿。
臣女無緣趕上喜酒一杯,也沒能來得及恭賀殿下俘獲美人芳心之喜。”
沈格桑看了身后一眼,飄云趁勢呈上一只小木匣,顯然是所謂的“賀禮”。
莫辭微微頷首“沈四姑娘客氣了。”
“是臣女不請自來叨擾一場,殿下不怪罪就是臣女的福分了。”
沈格桑微微抬眸,大致探了探他的面色又道
“方才夏芒說殿下尚在忙公務,是臣女堅持要在此等候,還請殿下莫要怪罪于夏芒。”
莫辭本想順著她的話問一句“特地等候所為何事”。
瞧夏芒一聽那話就笑瞇瞇起來,又回頭看了看她,只覺著那話似乎別有深意。
“沈四姑娘說笑了,夏芒是本王最得力的人,又豈能輕易責罰?”莫辭笑道。
夏芒一聽笑意又添了幾分,全然忘了屁股上那鞭傷。
沈格桑滯了滯。
不過片刻功夫她眼色一斂又笑著連連稱是。
“原本是臣女不懂規矩,這無拜帖貿然來訪已是逾矩,聽聞殿下公務繁忙更是不該多加叨擾。
只是,除了賀禮之事,…臣女心里還有一惦念,要親自交給殿下才好安心。”
莫辭冷冷笑了笑。
——果不其然。
“本王不過是個閑散人物,不知哪里能幫得上沈四姑娘的。”
見她一時怕是走不了了,莫辭轉身在正堂主座緩緩坐下。
“殿下看淡名利,臣女只當您是一身清流,有何來的閑散一說呢?”
沈格桑說著順勢在他右手邊那空位落了座。
莫辭看了那位置一眼,倒也沒多話。
沈格桑眼光一轉,雙手呈上一只平安福香囊。
“…這是上回臣女替殿下求的平安福,為表心誠,臣女供在廟堂香案受了整整十日的百家香火。
聽聞殿下回京,今兒一得空又特地送了來,萬望殿下能萬事如意,順遂安康。”
莫辭大致斜視了一眼,是以金線密繡的福紋香囊,細細品來似乎還有幾分荼蕪香,顯然是精心準備的。
“不必了,頭些日王妃親自去求了這對佛鈴,本王帶的很是舒心。”
莫辭眸光一斂,有意撫了撫腰下那佛鈴,漾出兩分悅耳清脆。
沈格桑順勢望去,目光卻是落在他手腕的那鈴鐺同心結上頭。
“多年不見,縣主還是和從前一樣,就喜歡這種輕靈作響的、…趣物。”
沈格桑輕輕抬手想要試探著觸上那鈴鐺,卻被莫辭側目一掃,事先收了手。
“是啊,像她這種心思單純如孩童的,莫說煙都,只怕是整個大煜也難再尋出一人了。”
沈格桑“……”
“多年以來,殿下只一心愛重縣主,如今終是得償所愿自然也是看得比旁人不同些。”
沈格桑有意歇下語氣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