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李宣攏了兩大把谷米撒了。
谷米打在雞群身上,驚得它們啯啯散了幾步,不過望見滿地谷米,又立馬撲上去搶啄起來。
“你若真有想法,又何故舍近求遠,如今你一門心思用在你那王妃身上,我不問,便真當能瞞了我去嗎?”
李宣語氣不重,那滿是陰寒的沉邃目光卻是朝莫辭直逼而來,叫人心生寒顫。
“如今陸長庚已死,兵符遺失,其實…,留在煙都也沒什么意義。”莫辭道。
“陸長庚的兵符遺失,自有旁的兵符可尋。”
李宣徐徐轉身,想是心有成算地一步步走向他。
“陸長庚兵符遺失之事,江家可是無辜受連,利用此事挑撥江家離心,想來不難。”
李宣把手里的小竹筐輕輕放上案臺,冷戾目光卻是不曾從他臉上移開半步
“實在不行,拿捏了江予初和那池昭,如今,可明白?”
莫辭心一怔。
但他立馬又穩住了情緒“這樣怕是不妥,江家世代忠勇,怕是不會輕易…”
“你可是果真對那女人動了心思?”李宣堪堪俯下身,眼神逼得更近了些。
“舅舅說的哪里話。”
莫辭眼光一轉起身避了半步。
“一顆棋子,…何來的心思。”
李宣冷冷笑了聲,扯得臉上疤痕愈發猙獰可怖。
“如此甚好,我身邊,從不留絆腳石。”
夜幕籠垂,云蹤同往常一樣,送走莫辭又回來復命。
李宣坐在莫辭坐過的位置望著門口那條黑狗默了好一陣,忽而斂眸沉沉嘆了聲“…不中用。”
云蹤看了看案上那半杯茶水,微微躬下身“頭些日藥師培育出了蠱蟲王,可要…”
李宣深深想了想。
“若是長姐知道,會怪我的。”
“主人不是常說,成大事不拘小節,…我的意思是,當年姑娘也是去的冤枉。”云蹤道。
“再等等罷,女人嘛,想是過些時日就會煩膩了。”
李宣理了理衣上輕褶,起身。
“到底是我的親外甥哪。”
……
璟王府。
書房。
——“一顆棋子,何來的心思。”
分明已是闌珊深夜,莫辭卻輾轉難眠。
只要一闔眼,腦子里就全是那句話的回響。
原來,承認愛,比承認不愛要來得容易。
更詭異的是。
這頭還沒理清楚,她的那份冷淡又忽而闖了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著晚間好像更冷淡了些。
纏得他心煩。
想了半晌,莫辭禁不住心浮氣躁地嘆了聲,轉手撐開小窗,撞見的是夏芒的探頭探腦。
“看什么!”莫辭斥道。
“屬下、見殿下睡得不好,…特地來看看殿下可有吩咐。”夏芒訕笑道。
莫辭用余光往后院方向指了指,“她呢,睡了嗎?”
“這個時辰大抵睡了吧。”
夏芒想了想又道“要不殿下還是回主屋罷,好歹,…能睡個好覺啊。”
莫辭眼光一沉“怎么,我離了她就睡不好了?”
夏芒“……”
“那無事,屬下也去睡了。”夏芒試探道。
莫辭哼了聲,收了小窗又躺回榻上。
夏芒候了小半刻,聽著里頭沒了動靜便打算回房,哪知還沒走兩步就聽房里呵斥了聲“回來!”
“殿下有何吩咐?”夏芒退回小窗邊問道。
“我、我身子不爽,叫她來!”里頭人斥道。
畫面一轉。
“身子不爽就去找郎中,叫我做什么!”主屋里的怒氣顯然是要比主子更大。
夏芒慫慫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