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姑娘還真不愧是做過儲君側妃的人,這其中周旋,挑唆的功夫,可見一斑哪。”
江予初冷冷笑了兩聲。
“說來,我都得向你討教一二,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讓素來敬我的學恩對我愈發疏離。
又能叫她忽而改了性子,從前只叫他皇叔一心一意的人,如今竟在太后跟前,話里話外地想把你塞給他。
這用完了就一腳踢開,還能叫她乖乖的自己就去請旨和親了。
而你,只需動動嘴皮子,既能保全所謂的清譽,又能穩收漁利。”
江予初語氣不重,暗里卻是凝了愈發寒沉的目光,凜凜逼著她。
“縣主真是把我說糊涂了,公主和親可是為了你江家,與我又有什么相干。”沈格桑笑道。
“你知道我大哥喜歡學恩,所以,想騙她遠遠離了此處。”
江予初冷冷笑了笑。
“只是沈四姑娘是不是太天真了,莫不是以為天下只剩你一個姑娘,以為學恩走了你就有機會了?”
沈格桑目光沉了沉“縣主慎言。”
“是我慎言,還是你要慎行?”
江予初頓了頓,思量了片刻,覺著既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怕再說重些。
“今兒,我作為江家姑娘就把話和你明說了,只要我在一日,就決不允許江家容下你這種兩面三刀的人。
你知道,在我那兩個兄長面前,我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
“你想怎么樣。”
“我怎么樣,得取決于你怎么樣。”江予初笑道。
沈格桑心里顯然咯噔了一下,但為著不落下風,仍是強撐著思緒說道“如今可只有沈家能幫到江家。”
江予初仍是保持著淺笑“是不是唯一能幫到江家的,我不敢說。
但你若再敢鬧了什么幺蛾子,我是不介意學學你這挑唆本領,叫你兄長松動松動筋骨的。”
沈格桑看她那神色,顯然不單是嚇嚇她而已。
“當然,這只是開胃小菜,你若叫我十分不高興了,我也說不清楚會做出些什么來。
畢竟這武將出身的,手腳沒個輕重,沈四姑娘應該是深有體會的。”江予初淺淺笑道。
沈格桑怔了怔,“你…”
“原本你想做什么我并不關心,就算大內把你強塞給莫辭,我也照樣不會把你放在眼里。
可你不該打我江家的主意,不該這么欺騙利用學恩。
對了,待會可別再賣弄你那點小心思了,畢竟‘只有沈家能幫到江家’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不方便旁人知道的。”
江予初毫不留情打斷她的話,笑著輕聲說完每句話。
……
沈格桑在江予初那頭討不到好,便又轉去了公主府。
想著江予初后頭那句話,方才在璟王府發生的事,她是再不敢輕易搬弄了。
只來探探莫學恩和親的事,又想著,若是能利用莫學恩挑撥了莫辭夫婦,那便是最有利的。
“你果真要去和親?”
沈格桑輕聲問道,深意眼光一直凝在莫學恩臉上,像在深究些什么。
莫學恩無心留意她,只往回瞟了一眼,堆砌了好些琳瑯珍玩。
“…今兒宮里來人量了身,估摸著,嫁衣過不了幾日就會趕制出來了吧。”
莫學恩輕喃,眼底澀澀,再不見了常日那清澈明熠。
沈格桑愣了一下,“怎得這樣快。”
莫學恩發苦地笑了笑“路行此處,早一日便能叫懷宇哥哥少受一分罪,何必一再拖延。
只是、想著要遠遠離了故土,遠遠離了母妃,往后再不能見著懷宇哥哥,我心里難受。”
莫學恩輕輕抬眼,已是微微泛紅“你從前在西洲時,可曾念過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