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初醒來時,是在浴桶里。
一絲不掛。
束發松散。
江予初心一沉,急忙躲進水里往四處看了看。
是在自己房里。
“醒了。”莫辭道。
江予初詫異回眸,他正細細點著香爐,而后闔了爐蓋。
裊裊香氣青煙沿著鏤空處緩緩騰起,逐漸氤氳。
“好些了嗎?”莫辭執著兩條干凈帕子走了來。
江予初想說話,可喉嚨辣疼辣疼的,便只愣愣地嗯了聲。
“還想吐嗎?”莫辭走到她后頭替她擦了擦濕答答的發梢。
江予初搖頭。
“慣是逞強。”莫辭有意扯了扯她頭發。
江予初笑著搓了搓上身又忽而想起些什么。
“我大哥呢,還有那三位將軍如何了?”
“方才若不是給你灌了催吐藥,你就沒命了,倒有心思管別人。”
莫辭頓了頓,無奈地嘆了聲又道“他們無礙,哪個像你這樣強忍著。”
江予初“……”
昨夜那陣仗她也是頭次經歷,不得不承認,是真的險些要了她的命。
倒也不是有意逞強,開始是為了穩固軍心,不得不忍。
后來北霄退了,想好生捋一捋時,卻又麻木得吐不出來了。
哪知就會鬧成這樣。
“懷信說叫你先歇兩日,待會你哪也不去,就在這里陪我好不好?”
莫辭徐徐俯下身,攬上她滑溜溜的明玉薄肩,附在她耳后輕輕說道。
“別鬧。”江予初錯開臉躲了一下“也不嫌熏得慌。”
“臭婆娘。”
莫辭忍不住笑道,暗里卻是愈發往她耳畔尋了兩分。
“…方才懷宇還笑呢,說旁人都在罵自家婆娘是臭婆娘,如今,我這可真是砸了個臭婆娘。”
江予初“……”
“你就該和懷宇湊一對才是,一天天就沒個正形。”
“在自家娘子身前,要什么正形。”
他的話在耳后響起,帶著些許繾綣。
廝磨了片刻,又往她腰下傷口探了探,“還疼嗎?”
不過三言兩語,她便已感覺到他鼻息下的威脅。
“今兒北霄是中了大傷的,想來是不會再有大動作了,正好我歇會,你去把學恩接來罷。”江予初道。
“不急…”他似乎也聽出了她轉移之意,便又撫上她側臉癡纏上來。
江予初急忙撥開他,又往水里躲著沉了沉“她、她一個姑娘,跟著一群外男終歸不妥,萬一被傳了出去…”
“誰敢傳。”莫辭輕聲打斷她,細摩片刻,沉重鼻息緩緩下移,激起她心一顫。
“莫辭,別鬧。”
江予初往外頭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大致掃了一眼“外頭全是人。”
“我輕點…”莫辭徐徐探上她纖腰就準備撈她起身。
哪知話一落音,就被她沒好氣地呼了一巴掌“你哪次輕點了。”
莫辭“……”
“我、我去鋪床。”莫辭頓了頓,終于舍得松開她,去了內閣。
等她換上寢衣出來,莫辭又問她要不要換藥。
江予初怕他看了身子又要想入非非,便說不用。
哪知她剛躺上床榻,他又賤兮兮地湊了上來。
“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消停會。”江予初趕緊壓上褥子說道。
莫辭怔了一下。
而后回過神,有意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們是夫妻啊,為什么要消停。”
“那、那我都受傷了。而且,都在軍營里了,你就不能克制一下嗎?那夜里你不是還自詡自制力驚人的嗎?”
江予初一臉震驚,好像在看一個流氓。
這倒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