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酒肉醇香。
“這杯,敬往后的寧靜生活,再無紛擾,只我和阿堯。”莫辭舉起酒杯望著她盈盈笑道。
江予初說他矯情,倒也端了酒杯“你安分些,才能寧靜呢。”
“只聽娘子的。”莫辭笑道。
江予初跟著笑了笑,如往常一樣舉杯,哪知才湊到鼻下,她喉間就急急涌來一陣翻滾。
莫辭愣了一下,而后替她輕輕拍拍背“這是怎么了?”
江予初尷尬地笑了笑“大抵是餓壞了罷。”
莫辭呆愣地哦了聲,轉手替她添了些菜,“那先吃飯,來,你愛吃的鹿肉片。”
江予初照著他的意思夾了塊,哪知還沒入口又是一陣莫名翻滾,鬧得她胃里直泛熱。
“我、我不吃了。”江予初胡亂扔下筷子,只手捂著口就急忙起身去了。
莫辭心神一怔。
不過望見她時不時干嘔的背影,倒叫他想起了些什么。
“夏芒,快、傳郎中,快去傳郎中!”莫辭忽而拍了一巴掌,沖外頭笑道。
星月閣。
莫辭心焦忙慌地搓搓手,目光卻是片刻不離地落在郎中把脈的手腕上頭。
每分每秒,是期待,亦是煎熬。
片刻后。
趙郎中眼光一亮,斂著衣袍急急跪下“恭喜殿下,王妃這是有喜了。”
莫辭雖已猜到些什么,但親耳聽到這結果,還是沒能制住那股子突如其來的震撼。
這心心念念多日的終能如愿,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莫辭愣了好一陣,直到夏芒眾人堪堪跪下道喜才略略回了些神。
“果真?”莫辭心里咚咚跳得似已溢出了喉間,連問出簡單的兩字也帶了些顫音。
趙郎中笑道“脈象雖淺,也能斷定這是喜脈啊。”
這字字句句叫他內里的歡喜幾近沖出心尖。
“喜脈?”
“我、我要做父親了?”
莫辭猛吸口氣,而后攥了她的手,僵硬的半跪在她身下。
江予初顯然也是怔住了。
這個月確是晚了三兩日。
可是,自從風如疾出事以后,想是氣急攻心傷了身子,她的月事就一直不太準,甚至晚了半月也是有的。
加之趙郎中常說“王妃體虛寒涼,不易成孕”。
所以這兩日是胃口差些、身子懶些,她也只當是月事將近的緣故,唯獨沒敢往這處去想。
莫辭顫著指尖想要探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頓了頓,愈發放緩了動作,如視至寶的輕輕點了兩下。
“…你聽到了嗎,我快做父親了,我要做父親了。”
“阿堯,你有了我的骨血,我要做父親了…”
莫辭吃吃地笑著,而后傻愣愣地攬上她腰身,小耳輕輕湊近。
“你做什么。”江予初笑道,見他眼里晶亮一片,她心里也跟著泛了些酸楚。
頓了片刻,輕輕捧上他的臉,轉手拂去他眼角淚痕“又哭什么,也不嫌鬧了笑話。”
“我心里高興、高興。”莫辭笑道。
趙郎中笑著拱手“殿下,現在尚未足月,大抵再三四個月就能聽著小世子的動靜了。”
莫辭攏緊她的指尖,一遍一遍地點頭稱好“賞、闔府上下,通通大賞!”
到了夜里。
莫辭不敢像常日那樣抱著她睡,只單手撐著腦袋靜靜望著她。
他原是睡了,激靈間忽而想起她有了身孕,有了自己骨血,他又生生笑醒了。
趁著極其微弱的光,他細細描摹著她的五官輪廓。
依照倆人的模樣勾勒著這小東西會長什么樣。
想象著,就巴掌大個的小人兒會一天天的長大。
會圍在自己和她身前笑鬧,一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