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
這日他顯然要比平常更來勁,一大早就開始旁敲側擊地表示,明兒是他的生辰。
怎奈扮演了足足大半日的獨角戲。
“明兒是為夫的生辰呢。”見她不為所動,莫辭終是忍不住跟她挑明了。
他知道。
只要提了,以她如今就不會拒絕。
果真,江予初終是有了回應。
輕輕嗯了聲。
莫辭看向她。
卻是過了好一陣都沒再聽到半句。
嗯。
就完了?
莫辭不甘。
“那,娘子可有準備為夫的生辰禮?”
江予初只自個兒喝著茶,而后閑暇平常地翻翻書,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阿堯…”
莫辭還想試探些什么,卻見她蹙眉徐徐抬起眼來。
無聲之中的“還想怎樣”。
莫辭心一滯。
想討要什么的念頭終是沉沒了下去。
見他沒再多話,江予初又垂眼翻起書來。
停了那份試探,房里又只剩下紙張翻頁的聲音。
莫辭靜靜望著她,隨著一片片翻頁流逝,他原本滿心滿眼的期待歡喜也逐漸黯了。
早該想到。
她對他原就早已厭煩至極,多說兩句話,多看一眼都是恩賜,又怎么可能巴巴的準備禮物。
執念想法在他腦中滾過千萬遍,面對冷漠得不及路人的她,他再退兩步
“及冠以后就甚少辦生辰宴,今年是和你共度的頭一年,我們好好熱鬧一番,可好?”
“隨你。”
“那,…阿堯可愿替我布置?”
莫辭定定望著她,看穿她眼底一掠而過的幾分不耐之時立馬改口“也不必叫你事事親力親為,只當一份心意便是。”
“我素來粗糙…”
“沒關系。”
聽她有些松動,莫辭心里也添出幾許沸騰,禁不住想拉她的手。
下一刻卻被她不動聲色地躲開端了茶杯。
莫辭看了她一眼,倒也沒強迫著進行下去。
“…只要阿堯有心,便是叫為夫最為歡喜的生辰禮。”
江予初放下茶杯后又翻書去了,見她不肯表態,莫辭便也不好多問了。
直到晚膳的時候,王知牧尋了個恰當時機上前問“明兒是殿下生辰,不知該如何操辦?”
這顯然是說與江予初聽的。
哪知她漱口、洗手后又接了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手,莫說開口回應,連個眼神都吝嗇到了極致,仿佛一切與她無關。
王知牧看著王妃,又傻愣愣地看看主子,候了小半刻,小心翼翼的重新問了一遍。
飯廳仍是死寂一片。
莫辭用余光往她大抵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原就微弱到了極點的希望期盼被她那份疏薄撕了個稀碎。
如寒冬冰霜往他兜頭而來,狼狽至極而又無處可避。
“老規矩,晚些時候,去領賞便是。”莫辭強撐著笑道,字句卻是無法藏匿的難堪。
王知牧蹙著眉,拱手還想說些什么,卻見主子送了個就此作罷的眼神。
兩人交流并不隱匿,江予初只當沒看到一樣,放下帕子就撩起衣裙起了身。
“王妃。”王知牧實在看不得主子那幅癡樣,隨她身影徐徐轉身,終是沒忍住叫了她一聲。
“…王妃近日心情欠安,想是見見娘家人會有所舒緩,屬下斗膽,要不,明兒請兩位嫡舅前來聚聚罷。”
哪知他話剛落音,江予初就回頭深深看了莫辭一眼“想要什么直接說便是。”
語氣不重。
眼底卻是難得的見了怒。
看得王知牧和莫辭一臉懵。